盔甲!彩光流轉的盔甲!
楚留香敏銳的眼睛怎麼會看不出這些盔甲的珍貴與獨特呢?普通的盔甲隻是牛皮或生鐵鑄造,稍好些的便是將軍們穿戴的青銅或是精鋼鍛造。而這些盔甲看不出什麼質地,一眼望去,便覺如同清水洗過的鏡子一般,光華閃爍,清亮的足可以照清人的麵容。更奇特的是,質細堅硬,觸手便覺得溫潤無比,如同被日月溫養千年、清流琢磨過的和田美玉!
這,是盔甲嗎?凡夫俗子見之必以為是稀世珍寶,琉璃瑪瑙,定會用黃絹相裹,內含龍涎香,用名貴的紫檀木盒子收藏,或再輔以夜明珠等等。但是楚留香卻知道,盔甲,注定要在沙場上完成他的使命,這,就是宿命!
生長,消逝,不可逆轉的兩個起點也是終點。但是,這個過程就是它的宿命。雄鷹的宿命就是展翅蒼天,抓捕獵物以延續生命;鯨鯊的宿命便是稱霸海域,吞吐浮遊來生存;盔甲的宿命自然是輔助宿主,共同馳騁疆場,搏得那九死一生!
楚留香動容道:“軒楠兄,這些盔甲可以稱得上當今天下最堅硬、最有防護性了!普通的士兵穿上它便可以以一當十,百人的數量便可以橫行無忌了!莫非你想逆天改命,坐坐混世魔王?”
張軒楠笑道:“你個老臭蟲,還拿我開涮?幾年前楊不非告訴我‘逆天種’的事,以及孫塬壠失蹤,我就覺得天下的太平恐怕難以為繼了,動蕩在所難免,而且這次的風雨好像前所未有的???猛烈!我就想做點什麼,想起十年前你說我能不能做一種像衣服一樣的鎧甲,我就開始研究了。”
楚留香道:“不錯,我們雖然不怕,可是那些柔弱的孩子、老人,即便是健壯的年輕人,在強弓鐵騎下卻如同一張窗紙,輕輕一碰,便碎裂!今天在鎮上酒家,那個殺人的高手一句話倒是說的不錯:王土?誰能搶到手便是誰的土,誰能護得住誰便是王!人生存者便是奪天地造化,征戰、殺戮、**、爭奪便是逆天,僅僅一個‘王’,為了一個‘王’,便頻起兵刀,我們減少殺伐,又怎麼能算是逆天呢?”
張軒楠點頭道:“是啊,‘民安’便是天大的事!雖然你不沾刀鋒利刃,但我還是為你打造了一套鎧甲和一把重劍!”
說著,打開一口白玉石箱,薄薄的石箱像是純白色的羊脂。
要知道,羊脂白玉為軟玉中的上品,極其珍貴。是從昆侖山下玉河中撈取仔玉雕琢而成。脂白玉自古以來人們極為重視,是玉中極品,非常珍貴。它不但象征著“仁、義、智、勇、潔”的君子品德,而且象征著“美好、高貴、吉祥、溫柔、安謐”的世俗情感。曆來,帝王將相才有資格佩上等白玉。而張軒楠卻把它用來做成箱子!?當然不是他腦袋發熱,也不是他富得流油。而是墨家留下來的傳承。
張軒楠莊重的打開附在上麵的白錦,念道: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念完,便雙手托出一件鎧甲,泛青的白色,紋路如波浪起伏,絲絲環扣,點綴金銀錯,雙色的翡翠,在燈光下隱隱有光華流轉,泛出更加迷離的光彩。
楚留香接如入手中,但覺軟潤適中,並無普通鎧甲的沉重冰冷,不禁奇道:“軒楠兄,這幅鎧甲有別於常,不知何物而成?”
張軒楠答道:“‘君子無故,玉不離身’,我雖然不全認同孔老二,不過這話倒是吉利!何物我也不知,主材是由一塊墨家傳承下來的類似於玉的礦料製成,有翡翠的堅韌但卻像白玉般的溫潤,經過特殊浸泡可以打磨成片,如竹子般難以折斷,我把它叫做君玉。希望這一身‘玉衣’可以讓天下免受無妄之災。”
言畢,張軒楠從箱子裏取出一把封鞘的劍,這口劍的劍鞘卻是如百件盔甲同樣的材質,隻是比普通的劍要寬兩倍,形狀奇特,鞘麵雕刻的是耕織圖。楚留香伸手接過,目光爍爍,端詳良久,卻始終沒有把出劍來,道:“多謝軒楠兄,兵者,不祥之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希望這幅鎧甲永遠藏在者白玉匣中,這把劍永不出鞘!披堅執銳,從來有多少豪傑幻想著戰龍在野,萬裏封侯,卻不知那身甲胄和掌中的利刃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