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亭:109位閑人的最後雅集(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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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丁傳靖序言中流露出的所謂文人意趣,已全然不能用“風雅”二字概括。如果說還有一點中規中矩的紀錄體裁的話,單就才情氣魄而言,似垂垂老矣的塾師,確實已沒有參加雅集的必要。聯想到樊老《彩雲曲》的末句,“古人詩貴達事情,事有闕遺須拾補。不然落溷退紅花,白發摩登何足數”,當年隻有五十來歲的丁傳靖,確實比之樊老還略遜一籌。從風流到風俗,從神髓到傳承,即使是不斷地退而求其次;由丁傳靖執筆之序來看,“風雅”之說在1925年的中國,也已經流於形式,雅士傳統的式微在所難免。

三、李綺青的“江亭序”

沒有到場的代表選了丁傳靖作序,到場的代表則選了李綺青作序。錢仲聯《近百年詞壇點將錄》稱李綺青為“小李廣花榮”,譽其詞“上接翁山”,“為嶺表詞場之射雕手”。葉恭綽《廣篋中詞》則說“漢父(李綺青字‘漢父’)丈為詞卅載,功力甚深,清回麗密,可匹草窗、竹屋”。可見李氏比之丁傳靖而言,其舊體詩詞的功力根底,似乎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李綺青(1859-1925),字漢珍,晚年改漢父,別號倦齋老人。惠陽縣人。光緒十六年(1890)進士。先後任福建安溪、惠安,吉林榆樹,河北武邑知縣,吉林寧安知府。晚年旅居北京,賣文為生,就在雅集當年(1925)病逝於北京。著有《草間詞》、《聽風聽水詞》、《倦齋詩文集》等。

李綺青生性秉直,不擅逢迎,宦途隻能算勉強湊和。晚年清貧境況難免,其女賣藝以救濟生活。他還曾為女兒的演出以駢體文寫成“廣告”。曰:“四弦訴恨,憐趙媛之彈詞;孤影挑燈,哀喬青之題曲。毛惜罵賊,寧薄倡家?李香墜樓,何非烈女?況南陔蘭盡,心傷潔養之難;東海桑生,目擊亂離之苦。負百裏之米,敢責裙釵?謀一日之歡,亦須菽水。”即便是如此不佳的生活境遇,仍然以古體古意抒寫,其追慕古雅的舊式文人操守還是可見一斑。作為雅集到場者之一,也作為詩壇宿將之代表,由李氏來寫這第二序,也頗合時宜。

李序開篇曰:“歲在乙醜三月三日,稊園同人集於京師宣南江亭,為修禊事。”開宗明義,還頗有點“永和九年春”的況味。句中提到的稊園,即稊園詩社。其前身是創建於二十世紀初的寒山詩社,“稊園”,得名於當時詩社社長關賡麟,關氏在北京南池子南灣子的宅第就號“稊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