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不過,你沒覺得車裏還缺什麼嗎?”我故弄玄虛。
“缺什麼啊?”他大惑不解。
我沒理他,心裏想:“這家夥完蛋了,怪不得三年半了,生活在女兒國裏,卻連個對象都找不到。”
他邊關車門邊追問我。我隨口說道:“缺個女人,你不覺得嗎?”
他若有所思,但沒有言語。
我無量功德,終於將此娃點化開竅了。
我和楊巨絕對是先行軍,全校一屆五千餘人,據說還不包括神氣活現的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們。我們到達的時候,剛過太陽曬屁股的時候。五千位將馬上變身成應屆畢業生的大四學生們,除去考研的、頂崗支教的、複習補考拿學分的,還有一些無所事事的閑人後,至少四千五百人趕赴全國各地,那氣勢,那聲勢,出發的時候就像打仗開赴前線一樣,可惜在彙入中國千座爭當國際化大都市、瘋狂上馬房地產項目的城市裏,迅速就消逝掉了,蒸發得連一滴水也沒剩下。
我們提早了兩周返校,太陽再曬過屁股七天後,剩下的人,才會陸陸續續回來。
拍拍屁股,楊巨問我,在北京工作怎麼樣?
我劈頭問他,你怎麼不改個名,怎麼還叫楊巨,哪怕叫巨楊也好聽點兒啊。
他隻笑一笑,不說話。他習慣了,這個名字,其實也蠻好的,起碼印象深刻,讓人很難忘記。不像我的名字,方磊,就算正磊,也不見得有人一下子記住。
我濾過他的笑,告訴他我牛B了一把。怎麼牛B,先說結果。和總經理請一個月的假,總經理不允,說哪見過員工這樣請假的,何況是個還沒畢業的實習生(哥申明一下,哥是有工資的實習生,2006年11月開始在北京實習,一個月賺一千元)。總經理問了一句相當雷人的話:你老婆生孩子了,請產假啊?
最後一句話,哥在北京好歹混了六個月多了,還聽不出你的弦外之音來,意思就是我在北京哼哧哼哧流汗流血一輩子,既買不上房,也混不上車,更別談討上老婆了。
我牛B勁兒一上來,張口就來:“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啥玩意兒。愛請不請,不批準,老子不幹了。辦完學校的事情,老子重新找工作。”
總經理愣了,作為年齡差點兒可以當我爺爺的人,他沒說什麼,也沒生氣,很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請求,並讓財務把當月工資結清給我了。臨行前,他還單獨給了我一千塊,說是對我這六個月來的獎勵。
哥當時差點兒就感動得流淚了,心裏老想著: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可悲劇的是,哥晚上剛回到租住的地下室裏,就被看門房那個善良、大嗓門、催起房租來卻立馬變成包租婆的中年女人狂喊:“再不交房租,明天就把你鋪蓋卷塞廁所裏。”
不理她,她不會真的把我鋪蓋卷塞廁所裏的,否則,廁所將立刻失去原有功能。那個廁所,小到拉泡屎都得小心拉腳後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