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河蚌相爭的關鍵時刻,烏珠穆沁須得站穩腳跟,絕不能動蕩飄搖。所以烏日娜對他的愛意成為了他最好的利器。
他微抿一口茶,昔日眼神裏的溫和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淩厲。
然而,聽到外麵急促而來的腳步聲,他已然判斷出來人是誰,眼中的那抹淩厲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笑著迎上去,溫和道:“回來了。”
烏日娜小鳥依人般地靠在相宜的身上,微笑著道:“哥哥已經出兵了,你現在陪我走一趟,我要去找高駿逸。”
相宜微微垂眸,乖巧地跟著她出了門。
聽完烏日娜的話,高駿逸眉頭一皺,沉默一瞬,道:“格格的訴求本官已經知曉,但此事至關重要,請給本官一些時間,容本官向聖上稟報。”
烏日娜用餘光掃了掃垂手立在一旁的相宜,秀眉微蹙,隻覺得他缺了些底氣,不禁心疼。不過此時不是與他說話的時機,遂望了望高駿逸,哦了一聲,學著哥哥的樣子,冷笑道:“高大人莫讓本格格久等才是。”
一言不發的相宜這時也突然插了話:“高大人是使團裏實際做主的人,這點小事想來不用多久就能給出答複。”
他刻意將“做主的人”幾個字咬得很重,同時緊緊盯著高駿逸的神情,似乎想要查探些什麼。
高駿逸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語氣卻帶了羞辱人的玩味之意,淡淡道:“本官還有要事在身,就不留格格與駙馬了。”
相宜並不是名正言順的駙馬,兩人並沒有舉辦過成親典禮,背地裏常有人對此事議論紛紛。他都裝作視而不見,此刻被高駿逸拿來反擊,讓他麵子有些掛不住。
他張嘴,欲要反駁,話已被烏日娜搶先說了。
“高大人,今時不同往日,到了漠雲的地盤,就得夾起尾巴說話行事。”她甩了甩衣袖,拉起相宜就轉身離開。
高駿逸依舊不鹹不淡地作揖,道:“格格慢走。”
坐在馬背上,烏日娜仍麵帶慍色。
相宜溫和地寬慰道:“你別生氣,那高駿逸說的是事實,比他說得還難聽的話我都聽過,我已經習慣了。”
烏日娜依偎在他的肩頭,輕聲道:“哥哥近來政事繁忙,委屈你了,我會找時間和哥哥說,讓他為我們的婚事做主。”
相宜“嗯”了一聲,算是答應,腦子裏卻在不停地思忖,他剛剛並沒有看到白檳瑜,這威遠的人究竟在籌劃什麼大招?
想到這裏,他又不免有些愧疚,烏日娜這般對他掏心掏肺,言聽計從,他這般唆使利用她,於心何忍?
他暗暗歎了一口氣,摟住烏日娜,將她圈進懷裏,享受這片刻的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