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駿逸也已悚然失色,這人無論是衣著還是發式,甚至長相,都與駙馬有幾分相似,他是誰?竟敢如此大膽?
“公主,這位是?”不知不覺,他說出了心裏的想法。
塗藝珂淡淡道:“一個膽敢與醫仙合夥算計本宮的山野村民,將他帶下去關起來,揪出醫仙後,就送他們一起上路。”
高駿逸揮揮手,立即就有侍衛上前將謝屹拖了下去。
他神色凝重,繼續道:“殿下,醫仙將此人送到你跟前,必定有所圖謀,臣鬥膽猜測,她一定見過駙馬,也許還與駙馬交情匪淺。”
盡管他用“也許”二字來推斷,塗藝珂聽得很不是滋味,倘若白檳瑜真的活了下來,為何會允許這個女子如此作賤他們的感情?
哪怕他再氣惱,再生氣,哪怕怨她沒有及時搭救他,也不該找一個與他有五六分相似的男子來羞辱她!
看到“替身”不僅是痛苦,還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他竟然忍心如此傷害和羞辱自己!
塗藝珂的心在往下沉,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可憐的人。
她苦笑一聲,語氣狠厲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有企圖,本宮就粉碎她的希望,讓她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高駿逸以沉默表達出了他的態度。
突然,他微微躬身,慢慢地拱了拱手,緩緩告罪道:“金城之事已逐漸走上正軌,臣幸不辱使命,完成了公主交代之事。而今宋之州能力出眾,可協助公主管轄好城中諸事。且朝中事務繁多,臣已離宮許久,需回宮聽任陛下差遣,特向公主請辭,望公主恕罪。”
高駿逸口中的“宋之州”便是今早與他一起登記百姓戶籍的那個長相斯文,氣質幹淨的男子,現任金城知府。
他出身布衣,心思坦蕩,能力出眾,頗得高駿逸賞識,深思熟慮後,高駿逸專程向塗藝珂推薦他勝任金城知府。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塗藝珂很幹脆,直接批準了高駿逸的請求。
事實證明,在高駿逸的帶領下,兩人合作十分愉快,她省了不少心。
奈何,分離是人生常態。
按理說,高駿逸申請回寧陽,塗藝珂若是不允許,他也不能擅自離開。可大局為重,威遠的發展不能隻局限於金城,謀大事者當心懷天下。
塗藝珂點點頭,微笑著看向高駿逸,道:“什麼時候出發?”
將遠處的青翠與麵前的美景收入眼底,高駿逸的目光變得十分溫柔,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緩緩道:“馬車已經備好了,今夜就出發。”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輕鬆,很愉快,可高駿逸知道,他心裏還是帶有一些惆悵,一些辛酸。
這一去待再見時,她又將成為原先那個高高在上的監國公主,他們之間又將隔著那些繁瑣的君臣之禮,相處模式不會再像金城這麼輕鬆了。
然而,她對他沒有雜念,他索性隱藏起心中的想法,以臣子、以朋友的身份用心待她。
塗藝珂思索著,道:“路上注意安全,我會派人送你。回去之後,代我向皇兄問好,說金城一切都好,請他勿念,我會很快回去。”
高駿逸應聲:“多謝公主。”
就允許他最後一次放縱自己,接受她的關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