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藝珂的眼睛並沒有花,白檳瑜的確是來到了現場,隻是他很機警,在塗藝珂追上來的那一刻,他腳步加緊,身形更快,躍入了一側的屋子,還順手關上了窗。同時,與他一道前來的樂心也急中生智,在路過拐角時找了另一個人快速披上他的衣服,假扮成他,以他這殘破的身軀,他早就被抓了個現行。

塗藝珂就這樣被他隔絕在外。

明明兩人僅一窗之隔,卻恍若兩條平行線,沒有交集。

透過窗口上的縫隙,望著女子的身影漸漸走遠,直至消失在不遠處的巷子角,他 這才閉上眼睛,鬆了一口氣。

屋內一陣長久的沉默。

久到樂心快不耐煩了,她憤怒地道:“她如此傷你的心,你為何還那麼掛念她?不辭辛苦,拖著重傷未愈的身子也要來金城,隻為遠遠地見她一麵,值得嗎?”

值不值得嗎?白檳瑜已經分不清。他一臉苦笑,道:“在自己喜歡的女子麵前,每個男人都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事,都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呆子。”

是的,就是呆子,否則他那麼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些不理智的事呢?

那我又何嚐不是另一個呆子?樂心心裏也泛起了一道漣漪,她張了張嘴,啞口無言。過了半晌,她收回癡癡地望著白檳瑜的眼神,道:“可是,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白檳瑜依舊望向窗外,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竟然沒有及時回答樂心的話。

樂心咬咬牙,神情有些頹敗。那個女子就這麼好,值得他心心念念,那麼她該如何正視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的眼裏不由得溢出了淚花,她轉過身,扭頭就往外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得身後的男子道:“你剛剛不該給她下藥,她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聰明,告訴你的朋友,我們得趕緊離開了,不然就走不了了。”

是的,樂心嫉妒了,她嫉妒白檳瑜對塗藝珂的熱烈的赤忱的愛意。在白檳瑜穿的衣服灑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藥粉,藥粉不致命,隻會讓接觸到的皮膚奇癢無比。

嫉妒雖讓她生出了歪心思,但她明白,愛情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且同為女子,她何必為難她?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暗了暗,其中解藥卻隻有“那人”能夠解開,塗藝珂和他這時應該已經碰上麵了吧。

白檳瑜不懂藥理,並不知道她灑了什麼。雖看出她下藥的動作,卻武力缺乏,隻能眼睜睜看到心愛的女子沾上藥粉。但憑借著對樂心小孩子心態的了解,他沒有說出多重的話。罷了,一會讓辛文暗中盯著,他來善後吧。

樂心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身子。這是在怪罪她嗎?她的語聲有些哽咽,道:“看來你的身子恢複得很好,很快你就不希望我再跟著你了吧?”

突然的無理取鬧讓白檳瑜一愣,他背負著雙手,歎了一口氣,道:“我答應過韓前輩,會照顧好你,當然,等你明白了自己的心,想離開時,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聽著這話,樂心的目光反而冷靜了下來,她凝視著白檳瑜的臉,緩緩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無論如何,我都要搏一搏,萬一就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