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走後,塗藝珂波濤洶湧的內心遲遲未曾平息。

如此赤裸裸地向辛文講述這事,等於再揭一次她內心的傷疤。哪怕她已經極力說服自己去接受,去認清現實,可她還是會痛,會難受,會想念。

她一把抓過一旁的酒壺,自斟自飲。

“就讓我醉這一次吧,喝醉之後或許你就會出現了。”她在心裏想著。

酒入愁腸,塗藝珂卻愈發清醒,隻見她兩眼通紅,喉嚨哽咽,仍然伏到桌前咕噥繼續喝著。

忽然,她狠狠地將酒壺往地上砸去,“嘩”的一聲,酒壺四分五裂,像極了她那顆破碎的心。

她不能喝醉,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腦海清醒過來,喚道:“影一。”

黑影落下,跪在一旁,道:“主子。”

塗藝珂美目放光,道:“把空青召回來,蒙托的屍體已找到,讓她不必再找,直接回來將蒙托的屍體送往漠雲。另外,張秋蕪那邊可傳有消息回來?”

影一一板一眼,道:“是,三日後,安瑞禾會去大興寺為國祈福。”

塗藝珂精神一振,原本大興寺有惠圓在,行動起來會方便很多,但自從大興寺有賊人出沒逃走後,惠圓也被安瑞禾軟禁起來了。

雖為軟禁,實為控製。惠圓是安南德高望重的大師,安瑞禾不能輕易殺了他,但該用的小手段都用上了,他怎能不恨,惠圓的包庇讓他失去了一個絕佳的討好漠雲的機會,同時也讓安南再次背負上威遠的仇恨。

“膽子肥了!竟敢幫助蒙托逃走,你可知你幹了多大的蠢事!狗屁大師,你的骨氣呢,啊?”

安瑞禾在殿裏發泄了一通,怒氣仍舊不能消去,隨即又氣衝衝地踢了惠圓幾腳,仍恨不得將惠圓剁成幾塊,食之肉飲之血。

惠圓不曾辯解,而是緊閉著雙眼盤坐在地上,一顆一顆轉動著手裏的佛珠。

是趕來的張秋蕪勸住了安瑞禾。

張秋蕪非常識大體地勸解道:“陛下,事已至此,切莫氣壞了身子,我們隻知道蒙托的身份,並不知道另外追殺賊人的身份,陛下亦可修書一封,告訴漠雲可汗,我們發現了蒙托的蹤跡,但願能為他分憂。”

同樣的事,從另一個角度去描述,也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安瑞禾喜出望外,這話可謂是說到他的心坎上去了。他哈哈笑道:“皇後秀外慧中,幸得上天眷顧,讓朕與皇後喜結良緣,安南有如此賢良淑德的皇後,朕著實欣慰。”

明明是利欲熏心之人,卻裝出這麼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張秋蕪眸子一暗,身子微微一彎,麵上十分坦然,道:“陛下慧眼,相中了臣妾,臣妾才有機會獻言,臣妾感激不盡,願以己之力,盡數獻於安南。”

安瑞禾十分享受美人崇拜自己的那種感覺。他攬住張秋蕪那盈盈一握的腰,笑道:“有皇後這枚珍珠點綴,朕相信你我夫妻攜手,定將創造出一個與先前大不一樣的安南。”

張秋蕪一手回抱住他,一手在他的胸口前畫著圈,道:“臣妾祝陛下心想事成。臣妾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陛下應允。”

嗅著她秀發間的芳香,安瑞禾已猜出她的不情之請是什麼,還是配合道:“皇後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