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縱橫,馬嘶聲隨風傳出。
“殿下。”
任由隨從大聲呼叫,塗雋寧還是箭一般竄了出去。
馬蹄聲漸漸遠去,很快就回到了宮中。
塗藝珂飛身下馬,直接衝向帝王曾住的寢殿。
“李慶呢?”她冷冷道。
李慶正在收拾行李。帝王出殯時,他被安排留下來打理宮中事宜。現在,事情已安排妥當,他想追隨陛下而去。
“公主,你找我。”李慶行禮,問道。
塗藝珂揮揮手,屏退所有人,開口問道:“父皇彌留之際,曾對本宮說‘對不住我,白檳瑜’這幾個字,奈何他沒說完,本宮聽不清切,就想問問你,你在父皇身邊伺候,可知父皇話裏的含義,或者父皇與駙馬之間有發生過什麼嗎?”
李慶一怔,而後大驚失色,目光閃爍,頭低垂著,不敢說話。
塗藝珂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難道,父皇和白檳瑜背地裏真的有些什麼?她聲音充滿冷冽與慌張,道:“說,你都知道什麼?”
李慶直接跪了下來,伏在她的麵前,道:“公主節哀。”
顯然,事情有些不妙!塗藝珂變得著急了,兩眼發直,而後淚流滿麵,死死掐住手心,再次問道:“節哀?節什麼哀?節誰的哀?”
李慶臉色黑沉,閉了閉眼,聲音也變了,哽咽著道:“駙馬已身隕安南,其骨灰就在陛下的寢宮之中。”
塗藝珂戛然頓住語聲,身子顫抖,蹲下去,定定問道:“你再說一遍,你若敢欺騙本宮,本宮就要你血濺此地。”
這不是開玩笑嗎?白檳瑜頭腦機靈,那麼高強的武功,普天之下,誰是他的對手?誰能取他的性命?
李慶臉色發白,他心一橫,道:“駙馬的骨灰就在陛下的暗室裏。”
塗藝珂臉色慘白,美麗的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角的淚痕流速更快。手心已被她摳破,指甲穿過血肉,擠出許多鮮血,她卻未感覺到疼痛一般,繼續緊握著手心。
她的痛都在心裏!
她慢慢地挪到書櫃旁,轉了轉其中一本書,牆壁緩緩移開,露出密室。
密室內的陳列極其簡單,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盒子,她顫抖著走過去,使出全身力氣打開盒子,赫然就是一盒骨灰。
一連串眼淚流下臉頰。
她痛苦地合上眼睛,淒然地問道:“駙馬的骨灰為什麼會在此處?”
李慶麵帶遲疑,目光茫然,道:“駙馬與蒙托交手時遭了暗算,被打落懸崖,影衛趕到後,駙馬已沒了呼吸。懸崖很高,駙馬掉落下去,身子被樹枝劃破,血肉模糊,身上沒一塊好的,影衛不得已就地將他火化,這才帶了回來。陛下怕你傷心,一直瞞著。”
“公主,對不起了,來生老奴做牛做馬再來還這份愧疚。”李慶在心裏暗道。
不得不說,這套說辭完全將主子的責任推卸了出來。他果然是帝王身邊的人,幫主子把清白留在了人間。
塗藝珂已聽不下去,整個人完全僵住,她呆呆地抱起骨灰盒,目光中凝視著盒子,木訥地道:“什麼時候的事?”
李慶道:“就在駙馬到達安南後不久。”
她又問:“那蒙托呢?”
李慶答道:“被影衛斬殺了。”
塗藝珂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冤有頭債有主,蒙托已死,所以她連報仇都找不到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