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雨的夜晚,氣候微涼。
燈火星星點點,寧陽城朦朦朧朧的,景色頗佳,令人沉迷。
幾道人影在這美麗的夜空中穿梭滑行。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監國公主府。
客廳裏,烏明朗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綠闌都能感到一種深深的威壓。
她悄悄朝空青使了一個眼神,用眼睛詢問:“這人什麼來頭?”
空青麵無表情地看了看她,啥也沒說,她很清楚綠闌的智商,就算她給出暗示,她也未必能猜得出來。這種場合,就是一個大型修羅場,她不想被轟擊到。
見她不說,綠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暗中撇了撇嘴,還是收起心思,謹遵自己的本分,硬著頭皮,麵帶微笑地給烏明朗斟了茶。
躬身退下的那一瞬間,綠闌的瞳孔一震,隻因她看到了烏明朗腰間掛著的那一隻玉佩。她雖長期待在府裏,卻也在主子的教導下,清楚地認得,那上麵雕刻的圖案是漠雲皇室特有的身份標誌。
她的心撲通直跳,駭然和空青退了出去。
塗藝珂已換下夜行衣,簡單梳洗看一番,她一副幹練美麗的樣子,端坐在主位旁的椅子上,神色平靜地望著兩個男人。
在她冷厲的目光下,兩個男人的身子似乎都矮了半截。
“可汗不遠千裏來到寧陽,若是想交個朋友,本宮自然十分歡迎,但據本宮所知,可汗還有其他要事纏身,這已經上升到兩國層麵了,還望可汗能拿出誠意,否則,可汗身在威遠的土地上,本宮可保不準可汗的那些仇家隨時殺上來呢。”塗藝珂淡淡道。
麵對女子赤裸裸的威脅,烏明朗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在威遠的“頭號仇家”估計就是這夫妻倆了。
他的唇角溢出一絲微笑,道:“公主放心,先前本汗已和駙馬商量過了,我本不想多生事端,隻求揪出我國叛徒蒙托。”
他表麵說得客客氣氣,而且又滿臉真誠的模樣,但塗藝珂清楚他並不像表麵上顯示的那麼純真,他隻不過是逢場作戲,想讓他們相信些什麼罷了。
她淡淡地打量了白檳瑜一眼,知曉他心裏對她認識烏明朗這事有氣,她也不慣著,轉頭對烏明朗道:“可汗既然想抓叛徒,這方向一開始就不準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汗要找的人連安南都還沒出呢!”
烏明朗深瞧了女子一眼,心裏不禁驚歎於她的神通,竟然準確知道了蒙托的足跡,他眸子裏的寒芒亮起,訝道:“公主若願意告知,本汗感激不盡。”
塗藝珂隨手將手中的水杯擱置在桌上,冷眼看了看他,道:“就看可汗拿出的誠意了。”
坐在她對麵的白檳瑜遞給她一個讚歎的眼神,而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他就知道,娘子有勇有謀,談判不會吃虧。
大約過了半炷香時辰,烏明朗才緩緩開口道:“威遠與安南的事,漠雲絕不插手。”
“無論安南下場如何?”塗藝珂趁熱打鐵問。
“無論安南下場如何。”烏明朗肯定地回答。
塗藝珂起身,移到烏明朗的身旁,微微彎腰,盯著他,道:“可汗聰明過人,應當知曉,這句話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