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預謀開始的一段感情,可是我卻是真真切切丟了心,到現在還不能自拔,投進自尊去愛一個放棄自己的人很悲慘吧,更悲慘的是最終那些可憐的自尊也全部失掉了,但最悲慘的是這樣的我卻還在全心全意為徹底失去他而傷心。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流滿了一臉,全身好像除了心疼再沒有其他知覺。我轉身用手背胡亂地擦拭著眼淚,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兒,隨便邁步就走。還沒走多遠卻被沐宸一把從後麵拉住手腕,我強忍著抽泣去甩他的手,他卻緊緊不放:“晚上在沙漠裏亂走很危險。”
“你不要再管我了!”我難過又崩潰地對著他吼道,“為什麼還要在意我危險不危險?就是因為這樣,我會一直誤解下去,我會忘不掉你!你知道不知道?”
沐宸也堅決不鬆手:“出了沙漠可以,現在不行。”
我索性不再掩飾自己流淌著的眼淚,拚命抽自己的手,可怎麼抽也抽不出來。我就一直甩著自己的手,扭來扭去直到用盡了力氣。沐宸才淡淡地問:“鬧夠了?”
累得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的我任由他牽著回火堆邊上坐好。一靜下來,疲倦就開始向我席卷。我無奈地對沐宸說:“我想睡了。”
沐宸抓著我的手依然沒有鬆開,隻是應聲道:“嗯。睡吧。”
看他怕我跑了似地還抓著我的手,我突然真的釋然了。那些過去和未來有什麼重要呢?我如此貪戀著跟這個人一起相處的時光,而我現在就坐在他的身旁,難道還不夠嗎?他手指微涼的觸感貼在我的肌膚上,那麼近那麼真……
我湊到沐宸麵前一本正經地說:“我怕自己睡著了會著涼。”
沐宸不太明白我意思地看著我。我二話不說就強行鑽進他懷裏緊緊抱住他的腰閉目休息起來,心裏默念:不要推開我。念著念著居然真的睡著過去,而沐宸身上久違了的淡淡融鹿芥香味一直在我鼻尖縈繞。
夢裏還是難免嗔笑自己,處在連性命都難保的危險環境裏,想的居然還是兒女私情,真是對他入了魔吧。想著,自己好像在夢裏都忍不住甜蜜地笑了起來……
如果笑容也有真偽,我知道自己那夜夢裏的笑一定是真的。
被熱醒的滋味很不好受,貼著沙地臥躺,外衣絲毫沒有妨礙炙熱的沙子烘烤我的肌膚。沒有遮攔的陽光毒辣地好像能直射進每一個毛孔,汗水一輪又一輪地衝刷著我的全身。熱得實在受不了的我醒來就往沱沱河邊奔,卻見晚上還水量充沛流淌順暢的沱沱河,在這高溫的早上已經近乎枯竭。水量少得溢滿不了河床,河岸邊因為沒了河水滋潤的沙子還紛紛往河道中央掩埋而去。我急得連滾帶爬,從河岸往河道中央滾,無論如何得留住一點水,不然白天這麼長,我們很可能會因為缺水虛脫而死。
因為太著急,幾乎什麼也不考慮我就往河道裏翻。結果踩在軟沙上站不穩,足下一個不留意居然崴到了腳踝,結結實實一個狗啃泥摔倒在了河道中央。
這一跤徹底把我摔醒了,才意識到打從我醒來就沒見沐宸的蹤影。沐宸走了?六神無主的我不顧一切地大喊著他的名字,聲音傳上河岸很快被消化在灼熱的沙漠裏……
太陽繼續無情地炫耀著它的威力,河道中央的水蒸發下滲得越來越厲害,身處荒漠後真正的絕望這時才真正鋪天蓋地迎麵而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一邊倉惶沿著河道急走,一邊一遍一遍不停地喚著沐宸的名字……
“我在。”
沐宸微喘著出現在河岸邊,隻單單一句就瞬間讓無措的我平靜下來。我像仰仗著希望一般仰頭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剛想邁腿跑過去,沐宸製止道:“你腳崴了就站著別動。”說完他無奈地喘了喘氣說,“我下去接你,隻是現在先等一會兒。”
沐宸好似很辛苦地在河岸邊坐下,側過去的臉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聽見我喊聲跑過來的嗎?”我聽他話乖乖站在下麵一動不動。
沐宸隻“嗯”了一聲,繼續調息著自己費力的呼吸。等了好一會兒,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地問道:“你現在很難受嗎?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昨天你沒醒的時候好像也很痛苦的樣子……”
“沒事。”沐宸輕描淡寫地打斷我,小心翼翼地走下河道,二話不說就把我打橫抱起來。他一邊慢慢走上河岸一邊嚴肅地問:“你做事什麼時候能稍微小心一點?”
這話問得正經八百,就仿若先生在訓斥一個毫不爭氣的學生。我無奈地抿了抿嘴,小聲說:“我以為你走了,而且我著急打水……”說到打水,我又一個緊張,手攀上沐宸的脖子在他懷裏坐起來回看著河道說:“快去打水,一會兒河水幹了就沒水喝了!”
沐宸剛把我抱到岸邊,我在他懷裏這一頓亂扭弄得我倆又險些摔回河道去。沐宸皺了皺眉頭把我抱緊了些,說:“你別亂動,河水幹了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