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六旬的冬慶,帶著供品燒紙走下轎車,向老家祖墳走去。

走到亡妻墳墓前,看墳頭有很多年頭了,墳頭之上長滿了一米多高的藤條灌叢,枝葉葳蕤鬱鬱蔥蔥。

今天是亡妻的忌日,冬慶特意從城裏開車回來,來祖墳看望去世近四十年的亡妻。

蹲下身子,把供品擺放在供桌上,在墳前給亡妻點燃幾張紙,他蒼老的身軀跪在墳前,給死去多年的妻子磕了幾個頭。

他站起身軀走到墓碑前,撫摸著墓碑上亡妻的名字老淚縱橫。

墓碑上刻著;《李雨竹,冬李氐,誕生於一九六二年三月初六,終年,一九八四年六月十六日,享年二十二歲,原配夫君冬慶。》

冬慶半年前患上了癌症 ,人之將死,最容易思念故人,他一生愧欠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亡妻李雨竹,她當年死後自己不知哭過多少次,那是他一生對原配亡妻的愧欠。

一九八四年六月十五號晚,天氣悶熱,天空陰的仿佛能滲出水來,李雨竹扛著大肚子和丈夫坐在餐桌前吃飯。

吃完晚飯,冬慶說:“雨竹,你上床睡吧我出去玩會!〞

李雨竹雙手抱著自己的大肚子,雙眸含淚說:“東慶,你每天夜裏一夜不歸,我都快生了你還出去賭博,如果夜裏生了我一個人在家可咋辦,我早想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男人,心中有沒有我這個妻子?〞

冬慶不耐煩說:“你怎麼這麼囉嗦,哪有那麼快說生就生了,我今晚少玩會就回來,這樣總行了吧!〞

李雨竹哭道:“冤家,我求你別再賭了好嗎,你非把咱這個家賭進去才甘心嗎?〞

冬慶從小嬌生慣養,經常和幾個狐朋狗友搓麻將打紙牌,他們賭的很小,輸贏也沒有幾個錢,就是坐在一起玩玩。

婚後不久像變了個人似的,他竟然沾上了大賭,每天夜裏整夜不歸,好好一個家,婚後一年多讓他賭了個底朝天。

誰都勸不醒他,後來親戚朋友嚇的都不敢借錢給他,借出去的錢指定要不回來,他就是個沒底坑,誰都幫他填不平。

他說:“你別這樣婆婆媽媽行不,我每天缺你吃了還是缺你喝了,你躺下睡吧,我玩一會就回來了。〞

冬慶在妻子的哭泣中,走出家門去王村打牌,他哪裏知道,這一走將一生失去妻子。

夜裏十點多,天空閃電雷鳴,刮起了狂風,隨後下起了瓢潑大雨。

李雨竹睡至半夜,腹痛把她從睡夢中疼醒,冬慶依然沒有回來,疼痛是孩子來臨的前兆,她知道自己應該快生了。

她疼的在床上不停的叫喊,然而她的叫喊聲被淹沒在雷電和狂風暴雨中,鄰居根本聽不到她的喊聲。

她此時腹痛的床都下不了,況且她這種情況外邊下那麼大的雨,她根本不敢出門叫人,出門就會疼死在雨中。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冬慶打一夜牌,把身上的錢全輸光了。

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裏,房門緊閉,心想;妻子怎麼到這時候還沒有起床。

他抬手推了一下房門,房門朝裏插著,他叫了很久門裏邊沒有反應,感覺有點不對勁,想法把門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