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把她的藍圖展示在千日麵前，想把千日引為同盟。之前她邀請千日寫過專欄，以便能使報紙露些個生動的笑臉，所以對千日比較看好。但是千日對藍圖不是很看好，覺得畫餅充饑更多一些。首先《環球綜藝》的投資規模太小，先期隻有個一兩百萬，而且似乎想在這個數字上贏利，這不過是個夢想。掐起手指，到處都是投資規模七八百萬的報刊雜誌倒下，後麵沒有信心再追加了，所有投資人都成玩票的。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讓陳敏當執行主編肯定失敗無疑，由一個在體製內待了十幾年毫無市場經驗隻有一腔熱情的人來操刀，隻能說是花錢來試手。當然，這是一般意義上的預言，世界還是充滿神話和奇跡的。千日本沒跳槽的意願，婉言拒絕了。
《環球綜藝》還是按部就班地開張了。千日雖然對報紙的前途不看好，但覺得是一個適合讓金燕試手的地方。金燕對此沒有異議，她現在是一個內急的人，幾星級的廁所並不講究。千日道：“那我明天跟陳敏打個電話。”金燕道：“就打電話？是不是應該請人家吃個飯送點禮什麼的？”千日道：“我不喜歡玩這一套——成了，到時候再謝謝人家不遲！”
金燕道：“那就反了嘛，先謝謝人家，這事才可能成！”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吧，你有事求人家了，就屁顛屁顛地送禮什麼的，不真誠，猥瑣。”
“不，那是不禮貌。我們每年開學都要送專業老師禮物，不送的，老師就覺得不禮貌！”
“那是你們，我覺得成不成關鍵不在這點小東西，主要是我不喜歡那種味道，送點東西利用人的味道！”
“送東西就是利用人，那不送東西呢，人家憑什麼幫助你？”
“至少是點頭之文的朋友吧！”
千日一想送禮，一想到搞關係，腸子就抽筋。現在雖然也是求人，不過他寧願歸為朋友之間的幫助，這種關係心裏會舒坦些。他給陳敏打了個電話，說了意思。陳敏在電話裏永遠是熱情的態度，說沒問題，這幾天剛好要麵試一批新人，剛好讓她一塊參加。
過了兩天，金燕去參加了筆試，之後又參加了麵試：在六七個報社領導麵前，回答一些類似於腦筋急轉彎的問題。金燕的自我感覺良好，她是越在舞台上就越來勁那種，俗稱人來瘋，對學聲樂表演的人來說，這是基本的。因此她在麵試中鎮定自如，倒是讓一個提問題的老師有些措手不及，總體表現比其他選手要好很多。
她一回來，就信心滿滿地等待召喚，報社被錄取的在一周之內會被通知。但是掐著手指，一周過後，金燕還是沒有得到消息。她從自信的顛峰跌到了自卑。本來她對千日稱，即便沒有跟陳敏打招呼，她應該也能被錄取。現實是，即便有陳敏的關照，現在還是沒有機會。
不僅金燕納悶，千日也納悶，按照經驗，金燕簡曆上附有以前發表的文章，以這個文筆來看，當個記者綽綽有餘，況且又是打過招呼的，沒有理由不錄用。如果不錄用，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不給這個麵子。
金燕埋怨道：“你看，不聽我的話，這事搞砸了吧！”
千日沒話說，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己不跳槽，陳敏心裏有怨。又想，不至於，一個那麼舒服的女性，不至於狹隘到那個地步。
金燕又勸道：“我們還是請陳敏吃個飯，好好求求她，要是不行，我也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