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帶著酒意豪氣道:“那怎麼一樣,哥們兒的事呀,兩肋插刀呀!”
“那我的事呢?”
“你的事,就相當於我自己的事嘛!”
“我找工作的事情,一點眉目都沒有,你怎麼不尋思,別人的事你就那麼喜歡關心!”
“哎喲,朋友的事,事關坐牢,跟找工作能比嗎,大巫見小巫呀!”
金燕不說話了。不說話就是生氣,證據就是房間裏那種溫馨的感覺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壓抑的氛圍。千日陡然發覺了這種轉變,它會導致兩人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千日趕緊道:“我上次不是讓你想想有沒有關係嗎?”
金燕還是不說話。千日道:“我現在開始關心你的問題了,你不要讓我熱臉貼上冷屁股。”
金燕道:“我哪有什麼關係,你朋友那麼多嘛,怎麼不能給我想想。”
“實話跟你說,我那些朋友,都是混混,體製外的,你想找個體製內的單位,那沒戲。你仔細再想想,同學裏有沒有?”
“同學的關係都自己用,哪會分給別人!”
“親戚朋友裏呢?”千日為了消除不快的氣氛,盡量找話。
“親戚是不可能在北京了,朋友裏麵,也沒有能用得上的。”
“老鄉呢?”
“哇,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有一次參加老鄉會,有一個是總政的,還穿著製服,官兒還不小!”
“你看你看,這不就想出來了?!”
“想出來有什麼用呢,我跟他根本隻見過一麵,也許他都記不起來了。”
“哎喲,關係是搞出來的嘛,現在有老鄉這層關係了,再搞搞,就更深入了嘛!”
“那怎麼搞嘛?”
“我怎麼知道怎麼搞呀,我真是一竅不通!”
“那還老說搞,好像很會搞似的。”
“搞那肯定要搞嘛,你去問問懂得搞的人,比如說特別愛教你的冒紫霞,她肯定比我擅長!”
“她呀,也未必知道!”
“她認識那麼多人,肯定是專家嘛!”
“她也就是會相親,現在也是相親的男朋友給她跑路呀!”
“相親就是搞關係嘛,觸類旁通,她當你老師綽綽有餘!”
“那我就試試了!”
“對呀,你看這就找對人了嘛,老把希望寄托我身上,那肯定找錯了嘛!”
“你這是逃避責任!”
“隨你怎麼說,以後別把不擅長的事壓我身上!”
說著說著,兩人都開心起來,居然把睡意給驅走了。千日又翻身起來道:“睡不著了,在你上麵做一下俯臥撐!”
金燕拒絕道:“你就不能想點別的事做做嗎?我好累呀。”
“大半夜的,有什麼事可做嘛!”
“看看書嘛!”
“我早就說過,女人就是一本書嘛,現在我要翻書了,麻煩你把屁股抬一下!”
“討厭!”
金燕跟千日好上以後,冒紫霞有一種失落感,除了金燕已經有很多事情不向她請示,更多的來自這場戀愛的本身。這不是她為金燕所設計的戀愛規劃——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怎麼有那麼強烈地替別人規劃人生的衝動!如果她當上女皇,她肯定會為全國的女性量身擇偶!
現在金燕終於主動請教來了,她還是有一點激動,但是她不表現出來,要不然顯得自己多好為人師似的。冒紫霞淡然道:“這種事,叫男朋友跑腿就行了嘛!”
“是他讓我來請教你的!”金燕以為冒自霞聽了這話會很高興。
“哇,你這男朋友當得真舒坦,學會踢皮球——我可沒這麼大的本事!”冒紫霞似乎在跟千日爭風吃醋。
“哎呀,你就幫我拿個主意嘛!”
“那你男朋友是拿來幹嗎使的?”
“男朋友就是拿來結婚的呀!”
“哎呀,你怎麼這麼糊塗,男朋友是拿來跑腿的,跑腿合格了再說結婚。你瞧瞧,現在他還支使你,將來結了婚,騎你脖子上拉屎,到時候你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盡管冒紫霞有諸多對千日的不滿,但是當她發泄了不滿之後,還是指點了迷津:搞關係的秘訣就一個字——搞!床上是一種搞法,床下也是一種搞法,用錢搞是一種搞法,用色搞也是一種搞法,用禮物搞是一種搞法,用感情搞也是一種搞法!好了,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各人,自己玩吧!
送什麼見麵禮呢?這位老鄉是個少將級別的,什麼禮物沒見過,真讓人頭疼的。千日說,送禮不就是送點水果嗎?讓冒紫霞笑掉牙。冒紫霞強調:投其所好,一個不愛財的人你送錢人家肯定不收,一個不好色的人你送美女人家也不理,送禮是一門學問,一種戰術,你得先知己知彼。這讓金燕有點開竅,她從其他老鄉那裏探知,這個少將不抽煙,不喝酒,為人謹嚴,隻喜歡收藏字畫。冒紫霞這回饒不了千日了,道:“讓他張羅去!”
金燕很鬱悶地傳達冒紫霞的意見,她知道千日弄點水果什麼的還湊合,要張羅上得了檔次的字畫,那是沒譜的事。沒想到千日一口答應了,道:“這個簡單,不就是名家的字畫嘛?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