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也笑道:“這些軼事卻也有趣。”
我嘿笑幾聲敷衍過去,心道你不要當真把我的話當成軼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正道這些年一直不知道魔教老窩藏在何方,若你之後能恍然大悟,找個明白人完完本本複述一遍,魔教的地址便算是破了案了。
也算是我做出的最後一點貢獻吧。
可惜見不著程錚了。
我不由心中鬱鬱,自己悶了盞茶的功夫,不防尉遲翎突然問我:“還未請教姑娘,姑娘原本叫什麼名字?”
我轉轉眼珠,笑道:“姓程,雙名念箏。”
說完心情莫名大好,暗道就算見不著我們家師叔爺,該調戲還是得狠狠調戲。
尉遲翎笑著點頭:“好,程姑娘,今日事了之後,你我再敘舊事!”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在車頂上仿佛敲門一般輕叩三聲,墨潛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車內:“裏頭坐的公子,老朽叨擾了!咱們貿貿然來訪不為別的,與您共乘的姑娘我們家逃家的小姐,咱們護院逮人回去也是職責所在,求公子行個方便,停車讓我們請人回去!”
尉遲翎看我一眼,抓住刀囊負在身上,雙手各按著一枚刀柄笑道:“小姐?我本以為是贖了個姐兒回家當個屋裏人,怎料竟是小姐?”邊說邊向我擠眉弄眼地討饒,又揚聲笑道,“這位老丈,你若是確定你沒認錯人,咱們便停下車好好地說道說道。若確是你家小姐,便嫁給我做個側室吧!三日之後新婦歸寧,我定備著上好金豬陪她回門!”
墨潛嗬嗬低笑:“公子說笑了!老朽隻是名護院,又如何做的了東家的主!還請公子先停下馬車,咱們看個分明再說吧!”
尉遲翎一聲輕笑:“就依老丈!”說罷高聲叫馬夫停車,不待車子停穩便雙手各持一枚飛刀,隔著車簾扔了出去。
隻聽得外頭叮當連聲,墨潛再開口時,聲音裏攙了一絲怒意:“這位公子,我好言好語請你停車,你卻還未見麵便刀劍相向,卻是什麼道理?”
尉遲翎腳一蹬地,整個人立即如箭一般彈射而出,緊接著又聽到車外響聲不絕,似乎並不止他一人迎敵。我順著門簾向外張望,卻見那車把式沒了蹤影,想必也跟著他應戰眾人了。
還待再看,卻聽得尉遲翎邊戰邊笑:“老丈好身手!不知老丈的東家又是何方神聖,每月月銀是否夠花?你如此好的身手莫要明珠暗投,不如就踹了你那東家,來我柳葉山莊做管家吧!”
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頭緊挨著車廂處一聲悶哼,尉遲翎又笑:“老丈你跟我正打得熱鬧,卻叫手下偷襲車廂,卻是什麼道理!”
墨潛怒道:“尉遲家的小子!我是看在你爹的麵子上才處處容讓,你休要蹬鼻子上臉,逼我出手,置你於死地!”
他話剛說完便聽見尉遲翎一聲隱忍的悶哼,我知他業已掛彩,不由心中愴然,雙腳酸軟,深深呼吸一回才提起三分勇氣,猛地衝出車廂,握著從尉遲翎那要來的飛刀,衝著馬臀便是一刀紮下。
馬兒吃痛,當即人立站起又撒腿飛奔,轉眼間就奔出去五六丈有餘。
我攀著車身左搖右晃,耳聽得尉遲翎的急切高呼:“回來!快跳車!”心裏不由又是一聲苦笑,手握染血的飛刀回頭張望,眼見著墨潛一馬當先,與我的距離越縮越短。
我索性蹬住木板轉身看他,他與我四目相對,一聲長嘯之後竟提起蹬地,整個人如大鳥一般飄搖而起,右手五指成爪,迅速向我抓來。
我盯著他大聲道:“我不是東方儲的女兒!”
一邊說,手中飛刀已經向著他掌心迎了過去:“你們抓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