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工的病情不算最壞,長期廢寢忘食、通宵達旦的工作,身體被嚴重透支,一場普通感冒最後演變成了肺癆。

林嬌嬌把沈淮安送到了他爺爺奶奶那,獨自在病房裏照顧了小半年。

對著一拖再拖的進度,沈工心急如焚,他一倒下,整個小組更是沒了核心。

“可以讓夏瑤過來試試。”戴著口罩的林嬌嬌將煎好的藥一勺一勺喂進丈夫嘴裏,笑著提醒。

沈工眼睛一亮,虛弱地拍了拍自己腦門,懊惱道:“你瞧,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最近這段時間忙得昏天暗地,但數據總出問題,他急火攻心。可科研計算不比其他,越心急反而越容易陷入死胡同。

領導對於沈工的推薦將信將疑,指指檔案袋的封麵,沉吟道:

“二十三歲的小姑娘?還在讀大二?”

沈工據理力爭:“煙霧報警器是她研發的,前不久,第二次自衛反擊戰的武器也是她改良的,而且,理科門門滿分,這小姑娘相當不簡單。”

領導狐疑瞥他一眼,將夏瑤的檔案重新拿起來,打開,仔仔細細瀏覽過去。

目光行至尾頁,他眉頭舒展了些,朝另一位負責的同誌頷首道:

“英雄不問出身,那就讓她來試試吧。”

一九八二年大年初六這天,夏瑤正式接到西北天宮基地的調令。

陸司昭不放心她一個人,“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哪有男人去隨軍的。”夏瑤放下正在收拾的行李,一把抱住他,仰著臉,“再說你去了,兩家罐頭廠怎麼辦?都丟給李叔?”

陸司昭點一點她鼻尖:“你最重要。”

夏瑤把臉埋在他胸前,雙手環住他腰撒嬌:“我會很快回來的,最多半年。”

陸司昭直接將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手掌嚴絲合縫地貼住她腰肢,微微用了點力:

“少糊弄我,沈工都在那呆了五年。”

屋內燃著兩台煤爐子,炭火燒得很旺。

裙擺不知何時教陸司昭撩了上去,再難遮住春光,領口也大敞,順著她肩頭滑下去,全成了他的領地。

“沈工是沈工,我是我。”夏瑤雪腮透粉,喘著,“再說項目早在半年前就在收尾階段了。”

“帶我。”

“不帶。”

他側首去糾纏她兩瓣豔麗的紅唇,誘哄:“帶!”

“不帶。”

最終,陸司昭還是沒能如願隨軍,王金花去了,熙南裏那家小賣鋪交給了夏小兵打理。

西北苦寒,水土不服,加之工作太拚命,為了一個公式推算,可以連續五六天不合眼,才過去半月,並發起了高燒。

聽到這個消息,陸司昭心急如焚,連夜買了去西北的車票。

不像夏瑤過去,下了火車有專車接送,直達天宮基地。

陸司昭一路火車轉汽車,再轉三輪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用完了,人還距離基地還有幾十裏地,最後沒辦法,花高價雇了輛牛車。

拉車的是位老實巴交的農民,他觀了觀天色,苦口婆心勸道:

“同誌,天快黑了,明天再走吧。這幾十裏地全是山路,又下雪,萬一路上牛車壞了,俺們會被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