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啟華養好了傷,欲要回戍邊邊境,林元奇和秋管家倒是沒了去處,林元奇還要去解救錢小蘇。
這會的師父、他得去破廟蹲守他的回來,師父去哪總的有個交代,林元奇心裏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想到秋管家怎麼辦,他們手上的那點錢花完,那倒是又進入困境,秋管家又一把年紀了,這個他還真放心不下。
索性就留在拌雲覺謀個差,做個酒匠也行,這是秋管家自己的主意,也隻有這樣他們才算得上安身落腳了,日後也好有個聯絡之地。這事林元奇和拌雲覺大掌櫃的說了,那掌櫃的知道幾人是何回的舊友,又報給了何回,秋管家就留在了拌雲覺。
林元奇告別了秋管家,自己來到破廟,等著南海神翁歸來,這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天黑的挺早,他掌燭從懷裏掏出一遝紙頁,多年以後他仍然是一個書生模樣,能夠有興致揮筆潑墨這是他對生活不厭滋燃,信念不死,仍拚生機。
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聚、這二十多年來他嚐盡太多不為人知的苦,細想起來、心頭不覺的陣痛、可隨之小蘇的臉在他的眼前浮現,他心裏一暖、一會師父背著大酒葫蘆、手中握著一支大羊腿大塊朵頤,他心裏也有肥吃肥喝的爽快。
燭光串動了一下、火苗子燒的太長了,他回過神,用手彈掉了燃盡的燭芯,捋平宣紙,筆落而書、
風雨殘濕夜、燭嘁待歸人,瓦斷椽頭起、鴉垂閉目棲。三三而五憐孤影、落落而蕭任飄零,生於苦而疲於苦、行於茫然徒惘然……
外麵的雨又大了、雨像瓢潑似的打在破廟的牆上、木板門上,風呼吼的像是憤怒的猛獸左撕右撞,破廟的門被踹開,黑夜裏黑漆漆的一片,借著那點燭光一個黑乎乎的圓棍子塞進了門裏。
林元奇手裏一顫,眼前這龐然大物再仔細看時是個人,那人把衣服從頭頂撩了下來,回手把門關了上,滿身向下滴水,這胖子足有200多斤。他一身黑衣服、又佩了一柄長劍、像個夜行者。
林元奇的眼光就沒離開過他,他是想等著他說第一句話,或是看他要有什麼舉動,當然普通人不會有如此著裝。
這時外麵極光暴閃、一道銀龍在漆黑的夜中扒開一道縫子跳了出來,這光總有穿透力,透過這紙格的窗都映現了出來。
緊接著炸雷聲不斷,轟隆哐當的,嚇的那黑衣大漢躲進案桌的角落裏。
“總算有個破廟、師父、快點快點、這雷打的好凶呀。”一個少年的聲音、夾雜著滑邪的玩劣,隻聞聲音已到了近前。
隨後這破廟的門又被推開了,風夾了點雨把門向後蕩了一下,在屋裏攪了兩圈、卷起林無奇伏案的宣紙、轉來轉去的給那黑衣胖子貼了個白板,臉被這白紙給乎上了。
這時、一個少年披著蓑衣進來了,後麵又跟了一個人、也披著蓑衣,但個子很高。
“唉呀、師父這裏有鬼呀。快、快、快我的降鬼符呢。”那少年眼睛很賊,早看到那角落裏的無臉人了。
高個頭被喚做師父的那人、脫下蓑衣掛在了窗靈鉤上、露出一身道士的長衣、他又幫那少年脫了下來,看到燭火下的林元奇,揖了一下手也並未說話。
見少年望去的方向,一攤濕衣、附貼在肥胖的身體上,而上麵不見臉,卻有一張白紙印著黑跡,卻倒像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
那道士在香案前的蒲團墊上坐了下來。
他喊話道:“棒槌、不得無理。”他大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把他拉坐在了自己一旁的蒲團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