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奇在鹿角胡同的盡頭,轉進一街頭、有長安街牌坊、他沿著街左右尋望、天雖然黑、可在這黑的夜晚待時間長了,眼睛也能辨的清事物,走到街的盡頭、轉麵有個斜角、諾大一個牌坊獨占其中、上麵四個大字“聖妙草堂”。
穿過牌坊就是聖妙草堂的大宅,門簷下有兩盞紅燈照得通明,紅漆珠門、此刻關的緊閉,在燈光下有些肅冷,林元奇轉了一圈、大宅不見有守門的人。
林元奇飛身上牆,跳進了院裏牆的陰影中、院子幾從、此時靜悄悄的、他想、這麼大的宅子竟然見不到什麼看家護院的、隻門房中有一人已是酣然大睡、呼嚕不停;也不見畜狗,是這堂主沒有防範意識、還是這倒是個不常用的地方,院子中鋪磚雕壁、綠草花木錯落別致,此雅興之地、可見堂主是個小酌於情懷的人。
“何回”,他在心裏默念著這人的名字。這裏數十間房子,哪個是何回的住處,這深更半夜的,行為稍有不慎,便會讓人認為是盜徒。
院中有兩棵銀杏老樹、他攀上樹跳到房頂,再向後院之中望去,有一個角屋中還掌著燈火。
他從房頂跳到內院護牆、再翻身落到地上,靠近那掌燈的屋子窗沿,用唾沫浸濕了窗格紙向裏窺視。
屋內極為簡約,左牆上一排書架、放滿了藏書、屋內正中間一張兩米長左右的原木大桌、像是一棵古樹,一分為二、又平麵拚合在了一起,四周牆壁掛滿了書畫成品、大桌前站著一人、高挑消瘦,麵色微黃,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或是身藏暗疾。
此刻他正在揮毫潑墨,在一頁宣紙上行雲流水的寫出了一個“靜”字,落筆剛勁有力、最後一勾下去劃到尾巴、筆騰空飛出,穿透窗格。
林元奇臉向後一側,手一下抓住了那筆、還算他反應快、他把那筆向下一轉、餘墨盡染落地,他已知屋內的人已經發現了自己。
何人到此還不現出原形,那人聲音清脆的說出、林元奇聲音壓的很低、受人之托到此尋訪何回。
真正能夠叫出何回的人已經不多了,因為何回在建這草堂之後已改成何淨塵了,那人聽到林元奇的回答大惑。
肖啟華肖叔叔你可認識。
那人推開門轉身之間已到林元奇的身旁,手鉗製已抓住了他的腕部。
林元奇不是沒有躲閃之力,被高個男人抓住就順水行舟吧。
他問道:“你是何回……”
那人未語,但表情也並沒有拒絕。
林元奇從懷中掏出令牌,這個是肖叔叔讓我給你的。
那人接過令牌,仔細辨認了一番,語言變的柔軟了下來。
他把林元奇拉進屋、關上了門,
說道:“肖啟華為什麼沒來?”
“肖叔叔他受了重傷,”
“你是他的……?”
“肖叔叔和為父是多年老友。”
林元奇把在鹿角胡同遇到肖啟華的過程和在破廟裏肖啟華與認出秋管家才知原來是父親多年的老友肖大人、都和麵前這男人一一的道來。
“你這深夜到訪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對麵這男人直截了當。
“何叔叔、這個是肖叔叔讓我帶給您的。”說著、林元奇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箋遞到了何回手中。
何回打開信封,竟是一頁買賣契約,而落款上卻是宦官王從的名字。
他不覺咬執牙關,恨恨的說道,“狗奴才竟敢如此大膽。”
他壓製下了怒火,臉色又恢複了平靜。
“橫街市井、遍是隱暗奸賊,啟華已暴露了身份,如今傷勢又重,免不了被人盯上,你們去“拌雲覺”城北那個客棧,我讓人去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