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把這一壺水送到六爺這一桌,六爺們剛幫忙操持了一次送別,他們有些累,他們的茶水下得最快,六爺在村裏有地位,受人敬重。狗蛋把水送到六爺這一桌,立馬有人搶過來水壺,滿滿的一壺水,先給六爺空的茶杯滿上,再給其他人滿上。

六爺端起來喝了一口,又仔細抿了抿,表情有些僵硬和不解。其他人也喝了一口,也學著六爺的模樣抿了抿。

“這是什麼茶?怎麼一股尿味。”

“我從來沒喝過這樣的茶。”

“不對勁,茶葉都是一樣的,怎麼突然變了個味。”

“這不是茶,這就是尿,狗蛋,你個勾養的,你怎麼往茶壺裏撒尿?”

他們端起茶壺,拿起茶壺蓋,仔細聞了聞,裏麵都是嗆人的味道。

他們有人開始追狗蛋,狗蛋沒想到自己好心泡了一壺茶,還挨了一頓打,狗蛋支支吾吾,哭哭啼啼的把剛才的玩笑告訴了他們。

還是六爺見識多,他擺了擺手,嚴肅的說,不礙事,這是童子尿,能治病,放開狗蛋,這件事跟狗蛋沒有關係。

但是始作俑者受到了無端牽連,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經曆了這件事,大人們至少不敢亂開狗蛋的玩笑,他們害怕開了狗蛋的玩笑最後倒黴的是自己。

這對狗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因為拿狗蛋開玩笑,大人們也哈哈大笑,大人們不在拿狗蛋開玩笑,狗蛋就看不到他們笑。狗蛋喜歡看到笑容。但這對狗蛋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大人們會告訴狗蛋一個更加真實的世界。

狗蛋以後在村裏也喝過茶,但是喝的都是草茶,泡的都是田間曬幹的草,大人們不亂開狗蛋的玩笑,小孩還開,狗蛋覺著茶好喝,經常混一口茶喝,但有的小孩會把茶杯裏撒上一泡尿,端給狗蛋。

狗蛋看到馬管家端給他的茶杯很小,小到還沒有他的肚臍眼大似地。狗蛋在村子裏被小孩子們鍛煉的輕輕一嗅就知道這杯茶裏有沒有尿。小孩子們見一杯尿騙不了狗蛋,就改變了策略,一杯茶裏半杯茶半杯尿,到最後一杯茶裏沒有尿,但是他們還是說,那是一杯尿。狗蛋快要分不清到底這是真茶還是尿,但是狗蛋最後還是被訓練了出來,隻要不喝茶,就不會摻尿。

狗蛋端起來輕輕嗅了嗅,感覺到非常的香,狗蛋感覺到這麼香的茶這輩子都沒有喝過。狗蛋端起來抿了抿,狗蛋在分辨不輕是茶還是尿的時候,就會這樣抿一抿。畢竟抿一抿,就算是尿也抿不進去多少。

抿了這一小口,狗蛋忍不住說道,好喝。

哈哈哈,這是老爺的一個朋友送的,他在南方有大片的茶園,這些茶葉卻是他最小的茶園裏種出來的,馬管家說。

狗蛋似懂非懂,馬管家看了一眼手表,說道:“老爺,一會兒俞總該過來了,要不然我們先去收拾一下會客室?”

王霹靂點了點頭,王霹靂和狗蛋品了一會兒茶,他一直在觀察狗蛋,狗蛋也在品茶,但他肯定不像一個有品味的人在品味一樣。狗蛋一直在看葡萄藤,一直在觀察鳥。

狗蛋喝的很高興,站起來用手折斷葡萄的枝子。

葡萄藤就是這紅塵一夢,有著七情六欲,想要枝繁葉茂,但它不能枝繁,它的枝越繁,它就越不能繁。它的枝多它當然會繁,但它要在這裏被連根拔起。

是個龍它也得盤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