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村長發出不相信的聲音。
狗蛋生病,豬都能上樹。
狗蛋多少年沒生過病了?
但小靜也不可能撒謊,小靜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說謊。
狗蛋的模樣也的確夠怪哩。
村長走上前來,大著膽子一摸狗蛋的額頭,這才發現的確燙手。
村長知道狗蛋他爹的德行,絕對不可能給狗蛋看病,村長丟掉棍子,自認晦氣的喊道:“快去拿退燒藥來。”
“不給他量一下體溫嗎?”小靜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個……看狗蛋的樣子,也夾不住體溫表,我活了這麼多年了,他燒多少度我一摸也有個大概。”
村長的話讓人信服,但是,在這個當兒,小靜才覺得有些尷尬,她使了使勁,見狗蛋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小靜的眼角餘光看到了其他人的目光,小靜臉上一紅的問道:“村長,杏兒是誰?”
“杏兒是俺們村裏的一個丫頭,聽說昨天晌午趕得車,去了城裏。”村長摸了摸頹唐的頭頂,村長的頭頂跟著他可吃了不少苦頭,有龍鍾之態,“莫不是狗蛋喜歡杏兒,得了相思病吧?”
“快去把杏兒爹娘喊過來。”村長吩咐道。
解鈴還須係鈴人。
“哈哈,想不到狗蛋還是個情種。”村裏的人議論開了,“不過,杏兒那丫頭學習一般,但模樣俊俏著哩。狗蛋家就算祖墳冒青煙,人家也瞧不上他哩,狗蛋這是單相思,想吃天鵝肉哩。”
“誰會喜歡一個傻子呢?”
“聽說她高考考了五百多分,能上大學……”
“那丫頭呀,上學的時候沒少跟榮光家姑娘借錢,聽說欠了一屁股債哩。小小年紀,就知道花錢,不是個過日子的人哩。”
七嘴八舌。
“村長……村長……”聽到杏兒她的娘驚慌的跑過來了。
“當家的呢?”村長問跑腿的。
“村長,杏兒她爹去坡裏了,一時半會找不來啊。”跑腿的說,這太陽一出來,坡裏可跟蒸籠似的。
“杏兒她的娘,你快勸勸狗蛋。”村長嗬斥說道。
杏兒她的娘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哩,心裏慌得很,一慌血壓就高,臉色很難看,她問:“發生什麼事了呀?”
“你做娘的竟然都不知道,狗蛋喜歡你家姑娘,現在得了相思病,把城裏來的領導當成了你家杏兒。你看看他,成什麼體統?把咱們牛家村的臉都丟盡了。”
轟隆一聲,周圍的人有的笑了起來。
杏兒娘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早知道這回事,說什麼也不會來了,現在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以後還怎麼在村子裏做人啊?那些婦人嚼舌根的本事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村長連聲催促著,杏兒娘才不情不願的在眾人戲謔的目光裏走到狗蛋身旁,她不知道怎麼張口,隻好怯懦的說道:“村長,我怎麼跟他說?你能不能教教我?”
“嗐,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村長急的跺了跺腳,“你就讓狗蛋死了心嘛。你就說……就騙他說,你家姑娘有了主不就行了?”
村長情急之下想了個歪點子。
杏兒娘不願意的說道:“那怎麼行,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
“這是騙他的嘛,咱們都是明白人。”
“就算是騙他也不行,我不能拿我家丫頭的清白開玩笑。”
村長也沒了主意,“那你自己想辦法。”
杏兒娘眼淚唰的一下下來了,她哽咽著對狗蛋說道:“狗蛋,你快鬆開大領導吧,她不是杏兒。”
“狗蛋,你在這個樣子,不僅害了你自己,也會毀了杏兒,狗蛋……”
杏兒娘的哭聲蓋過了周圍的笑聲。
狗蛋燒的腦子模糊了,但杏兒娘的哭聲在耳邊響了起來,狗蛋模模糊糊的聽著,他聽話的鬆開了小靜。
小靜揉了揉被弄痛的肩膀,狗蛋像是被抽幹了力氣,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狗蛋努力張開嘴,結結巴巴的準備說對不起,說到“不”字時,嘴裏被塞進了一粒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