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欲轉身麵向他們。孤傲的身姿屹立於雪中,仿若一隻藍鶴冷眼俯觀眾生。
她的手向前微伸,掌心朝前。輕聲說。
“符生絲。”
一刹間,一張張符紙憑空出現在她的身後,接著瞬間向那群人刺去。那些符紙速度極快,真的仿若一根根金絲,翩然舞動在銀白色的世界中。
它們成功地避開了前麵的那個少年,齊刷刷的刺向少年身後那群人。
少年驚訝抬頭。在渾濁的右眸中倒映著一個的身影。
少女一身湖藍色鬥篷,孤傲從容地屹立在雪中,雙眸遮擋,發絲飛揚。是神明的棄子,亦是瑞雪的化身。
那群男人被符紙打的傷痕累累,隻能用最慫的姿態說出最狠的話——“小汁(子),涮(算)你走運,下翅(次)看我不窄(宰)了你!”
說話那人身軀顫抖,鼻青臉腫,活像閻王殿裏的牛頭馬麵,麵目猙獰。那隻妖怪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青欲。咬了咬牙,發出命令。
“我們軸(走)!”
青欲聽著他們倉促漸遠的腳步聲,歎了口氣,低頭“望”向那小白眼狼。
“好啦,我幫你救了他,感動不?”
小狼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她,金黃的目光中半滿是不解與疑惑。但還是配合著應了幾聲。
青欲驕傲地笑了笑。
“這忙,我幫也幫了。那便就此別過吧,小白眼狼。”
說著,她俯下身,摸了一把小白眼狼的頭,柔軟的毛發使她心裏發癢。
青欲按捺住想要將它的皮剝下來做成收藏品的想法。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給少年一個正麵過。仿佛她想救的人不是他一般。
青欲起身向另一處雪原走去。
她隻答應了小白眼狼要救下他,卻並沒有答應要為他療傷,保護他,將他一起帶走。再說,她已經做的夠多了,問心無愧。
就算有愧又如何?關她何事?
青欲一人獨行在雪原當中。迎麵是夾刀而來的凜冽寒風,身後飄絮一般的茫茫雪花。
她越走越後悔,為什麼當時都幫了那小白眼狼的忙,後來不直接將他帶走?好拿它用來暖暖手?
她緊裹著自己的鬥篷,哆哆嗦嗦的往前蹭,生怕寒風搜刮去她的一絲餘溫。
神識的共振越來越強烈。
想來是快到了呢。
在一片黑暗當中,那座客棧中的神識發著微弱的金光,指引著她往前走。終於走到客棧口,青欲鬆了口氣。
終於找到了個落腳的地方,終於不用在這惡心巴拉的雪地裏行走。凍死人了。
“咚咚咚。”
青欲敲了敲門,隻聽一聲“來了。”門便被打開了。
老板娘將門打開,營業性地笑著,一雙含情的狐狸眼映著雪的銀白,搖曳生姿。卻在望見她的那一瞬愣住了。目光忽地柔了下來,滿是同情與憐憫。
小小年紀便瞎了眼,可悲啊可悲。
目光一轉,又落在了她大片殷紅的肩頭。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