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
青欲神識一顫,目光麻木。下一秒一隻利箭叫囂著刺向她,利箭在她帶有一絲震驚的眸中逼近。
墨色的發絲揚起,那箭強大的衝擊力毫不含糊地將她帶下身後百尺高的雪崖。
青欲有些茫然卻並不慌亂,隨手捏了一個訣,微弱的金光浮在她的身邊,硬生生的將她的下降速度慢慢變緩,在即將墜地之時,穩穩停住。
她從半空中輕輕躍下,剛踏上那幾尺厚的雪,腳腕一軟一頭栽了下去。
“吧唧”一聲陷入雪中。
她整個人趴在雪下,冰冷的觸感從四肢迅速蔓延到心頭,她瞬間清醒過來。撐著雙臂爬了起來,環顧四周,打量著這個世界。
銀白的雪光是這個世界的底色,單調且冷漠,讓她想起了一年四季冰封雪藏的的淩熾峰。她有些茫然,這就是魂鏡中的世界嗎?做的倒是逼真。
倏的眼睛一痛,她連忙閉上眼低下頭,用手輕輕地捂住雙眼。
“操,忘了這茬了。”
她摸索著,指尖碰到了自己的鬥篷,於是想也沒想“嘶啦”一聲,將鬥篷的邊角撕了下來。
那鬥篷料子舒適,針腳整齊,撕下來的一條整整齊齊。她將方才撕下的鬥篷邊角蒙上自己的眼睛。然後靜靜地爬了起來。
卻在起來的過程中,全身的的感官被那支箭調動,是撕扯的痛感。青欲皺皺眉,伸手抓住箭身,狠戾的將其拔出。
鮮血借著利箭的離去爭先恐後的流出,瞬間浸濕了月白色的上衣,她將箭擲在雪地上,撒下的點點血花在雪的映襯下透出妖豔誘人之勢。
她緊繃著殷紅的唇,顫顫地彎彎唇,蒼白的唇在胭脂的遮擋下顯得無力且荒謬。
但她實際上就是有些病態荒謬的人,這一點是懸鶴派中人盡皆知的大秘密——她,青欲,懸鶴派九大長老之一,排行第三。對每個人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卻有兩個怪癖:一個是喜歡虐自己;另一個是喜歡虐他人。尤其喜歡看他人卑微無能地乞求她。姿態越低,越虔誠,她就越開心,越愉悅。
她好不容易將上揚的嘴角壓下去,深吸了幾口氣。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魂境中的世界,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而方才,周遭是一望無際的銀白,現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想了想,凝神放出一縷神識,為她探路。然後倚著一棵鬆樹隨意坐下,隨著那縷神識,遊蕩在這茫茫無際的大雪中。
半晌,一道細不可聞的喘息聲,雜夾著風雪,從背後傳來。青欲穩了穩神,警戒著。
接著,一個暖暖的小家夥縮成一團,依偎在她的身旁。
青欲愣了愣,伸手摸在它的頭上。是一隻小狼,小得青欲一個手掌便可以將他的頭包裹住,小得青欲輕輕一捏,便可以將他的頭顱捏碎。
小狼蹭了蹭她的手掌,很好,是弱者的姿態。青欲笑了笑。似乎是沒想到它這麼近人。
忽然,神識發出震鳴——它找到了一家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