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恍惚間,時夜的腦海裏,布衣少女的容貌一閃而過。那少女素來比自己要聰慧一些,六師兄教書的時候,書上的道理,那少女總是早早的就懂了。不過呢,少女性子極靜,眼眸總是不經意的低垂下來,那番模樣甚是好看。他一直都不明白少女心思如何,隻將其當做是妹妹一樣看待,但眼下又是為何,少女的樣子仿佛印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在不經意間想起。
“原來,小寧去紫雲宮,也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盡管是小聲的一句呢喃,左天宇也還是聽了一二,聞言便已然會意。年少的懵懂最是純粹,既是如此,他也就不在這墜雲山當那不識風趣之人了。倒是一手化劍之術,耍得爐火純青,怕是心思都放在了這些個小術上麵了。
翌日,飛雪如期而至,飄搖落下放眼望去,南境的雪色又是別樣的一種感受,隻可惜,太蒼山巔,主峰與四座偏峰上,靈韻騰空,卻是連一片雪花都落不到,似是在這茫茫一色的天地之間,特立獨行的一團玄青。
山門口,迎著飛雪,少年手中青翠的長劍舞舞生風,發出陣陣劍鳴。任憑自己那一席白衣上多出片片涼白,風吹過少年的衣袍獵獵作響,少年手上的劍招已然有了少年自己的三分稚氣,不再隻是有樣學樣的揮著劍譜。時夜就隻是想在這蒼茫中舞劍,揮舞著他自身的劍。這一年間,少年從西荒步入天都,而後,天都春試上贏過秦如烈入太蒼,一夜之間成了這天下人都需尊稱的太蒼小師叔。每每想起來,這樣的變化,無形中總給時夜一種虛幻的感覺,不過,即便再虛幻,眼下發生的一切也都是現實。
“若是沒記錯,那年天都夜火案,也是在初雪之時吧。”遠遠的,陸瀟看著時夜舞劍的樣子,終究是沒有去打擾,同溫墨良和楚末提起了十一年前的舊案,“這一年裏,小夜應該也不止一次找你們問過他的家人吧,可我們,到頭來都沒什麼辦法給這孩子說什麼。”
“小師弟如今算起來,也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郎了。這些事情,他問及我們的時候,本應該是要告訴他的。”這樣的事情,對於太蒼這三位真君來說,卻也是不知該怎麼組織語言,“可偏偏,這孩子心底那股勁有師尊的三分影子,告訴了他,怕也是要引得小師弟一路偏執下去。”
“我是個粗人,不懂文脈如何評論,也不懂道書如何記錄,但,一直瞞著,絕對不是事兒。”看楚末的樣子,怕是下一刻便要直接把事情捅出去一樣。
“罷了,開春便告訴小師弟吧,那時想來小師弟也要想著下山曆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