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看得出冼平是為克製欲望而忙碌。丈夫越忙，她的心就越沉重。她不敢直視他忙碌背後的蕭索淒惶心態。如果他回家坐在沙發上吸煙情況可能還會好一些。可是她不能把這種恐懼表達出來，裝作十分感興趣的樣子，以平常慣有的態度說：“哦？大案，有多大呢？”
“sǐ了四個人。”現場的血腥氣又撲過來，冼平後悔在家裏談這樣的話題。
幸虧果果沒有談下去的欲望，隻輕輕地“哦”了一聲。他們把話題止住了。
晚飯很簡單，歸功於果果飲食上的欲望簡單。一碟素雞，一碟炒青豆。他們很快吃了飯，飯後，按慣例，一人抱了一本書坐在燈下。
冼平和果果十點鍾就寢，小暄九點。她很少跟爸媽親熱，寫完作業有規律地按時睡覺。
冼平上床時果果從外表上看己經進入睡眠狀態了，她雙目微闔，呼吸平穩，可是冼平知道她的心離睡眠還遠得很。
一個男人有了外遇並有勇氣結束外遇，這就足夠了。可是輪到冼平自己，他卻覺得心被掛住了，像風箏被掛在樹稍上。想取下來很吃力，因為有些風箏掛上去就永遠都取不下來了。
冼平輕輕輾轉著，迫切地想跟誰說說話兒，哪怕一個下棋的老頭。他看了看果果，果果閉著眼睛，即使平時，她的話也不多。
冼平坐起來，好像身底下有什麼硬物硌了他，在床鋪上認真地尋找。此時他像豌豆公主一樣嬌嫩，受不得鋪上有一點點異物，似乎連皮屑都不行。
床鋪很平整，很幹淨。他躺下，可是馬上又覺得異物還在……
“找什麼呢？”果果在黑暗中忍不住說。
“我覺得被什麼硌了一下。”
“不會。我隻在掃床這件事上特別認真。”果果開玩笑說，隨後蜷到丈夫的懷裏。
他們一同沉默起來。仿佛為了強化和杜薔薇斷掉的決心，也為了果果放心，冼平說：“我己經跟她說過了。”果果明白丈夫和情人說了什麼。縱然如此她仍感到痛苦，回想著身心受到的煎熬，淚水悄悄流下來。“我要和她斷得幹淨徹底。”冼平沒有意識到潛意識裏他這句話是在為自己鼓勁。話音剛落，他的心就抽搐起來。
“不斷個徹底是不行的。先不說我的心理感受，你是個男人，是孩子的父親，日後怎麼麵對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冼平不自覺地用杜薔薇的口吻誠心誠意說。他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就加倍地下決心要把杜薔薇從他的心裏徹底挖出去。可是事與願違，與這種念頭同時升起的卻是杜薔薇的身影。她夏天裏穿著一條石綠色西班牙長裙，黑色短款上裝，體態優美，青春勃發。冼平走近那個被他記憶了無數次的瞬間，仍然感到與她裙裾一同苨ǐ吹呐?緦貌ψ潘?娜饊澹凰?烤徽嬤康男θ藎?稚Ф?潘?牧榛輟Ｙ?嬌誑實美骱Γ??純垂??嫻乃?帕耍?徘那南麓玻?褚褂味?錟茄?誄?坷鍥疵?人??br/>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