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祝定銀突然嚴肅地說:“曹耀軍,你知道你有多大歲數不?你這是什麼試婚啊,是非法同居,是違犯我們國家的法律哩!要是擱在以前,你們要被拉出來剃陰陽頭,掛牌子遊行。”看曹二柱收住了笑臉,又嚇唬說,“你們非法同居我沒辦法管,由公檢法管,嘿嘿,要是你們弄個計劃以外的孩子來了,影響了我們村的計劃生育成績,我可饒不了你,非把你家罰得傾家蕩產不可!”看了看四周,小聲說,“我知道你家錢多,夠罰款。嘿嘿,老子一次就罰你五十萬,你若還不覺得疼癢,老子就罰七十萬!”
曹二柱伸長脖子看了看財會室,看著祝定銀說:“嗨,祝書記,這個你放一百個寬心,我們年輕人,這點思想覺悟還是有的。什麼時候正式結婚,什麼時候要孩子。嘿嘿,必須的。你想罰款,你罰不著,莫說罰五十萬、七十萬,就是罰五十元、七十元也罰不著。你莫想這樣的好事兒,一罰款,你們就有錢了。你們一有錢,就大吃大喝沒個節製了,真怕你們得什麼富貴病,短陽壽。”說著拽上郭小萍就往會計室裏走。
會計胡春豔正低頭算賬,像沒看見曹二柱和郭小萍似的,不抬頭,也不說話。
曹二柱將裝錢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放,讓錢露出來,得意洋洋地笑著說:“胡會計,嘿嘿,二十萬人民幣,嶄新的,號碼還相連著,請你笑納!”
胡大姑看到桌子上的現金,眼睛一下子綠了,她咂咂嘴說:“嘖嘖,我的天,好多錢呀,你想賄賂我是不?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不敢收呢,想行賄,你夜裏偷偷地送到家裏去,別讓祝書記發現了撤了我的職,我還想多為村民服務幾年哩!”
曹二柱把錢倒到桌子上說:“嘿嘿,一萬元一紮,一共二十紮,你把它們收下,數一數,然後把居民點上的新房子的鑰匙給我一串就行了。”
胡大姑看了一眼郭小萍,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錢,伸手一推說:“去,去,滾到一邊去,你懂規矩不?”
“規矩?嘿嘿,什麼規矩?操,買個房子還有什麼規矩呀?”曹二柱看了看郭小萍,兩個人大眼對小眼,糊塗了。
胡春豔瞪大眼睛問:“哎,曹二柱,你們看房子了沒有?嗯,你們想好沒有,要哪座房子?”
曹二柱有點懵了:“沒。沒哩!嘿嘿,真是,你說得對,我們還得看看房子。房子質量不好的,地勢低的,嘿嘿,我不要。”
胡春豔又進一步問:“還有,你們在祝書記那兒簽購房合同了沒有?”
曹二柱搖晃著腦袋說:“沒。操,不曉得買房還簽什麼狗屁合同。不是一手給錢,一手給貨麼?手續太麻煩了!”
胡春豔又伸手推了推那些錢說:“去,先辦前麵的事兒去。我這兒是最後一關哩,你知道不?”
“扯,真他娘的扯,買個新房還過什麼關啊?又不是打遊戲,還過五關斬六將啊?”曹二柱收起錢,一紮一紮地放入袋子裏,他提著那錢和郭小萍走出財會室,就去找祝定銀。
可祝定銀一會兒還在辦公室,眨眼功夫不見了。那個老狗到哪兒去了呢?
祝定銀的摩托車還停在村委會門口,估計沒走遠。
曹二柱提著錢尋了尋祝定銀,果然,他還在村委會,不過,他正躲在屋後鬼鬼祟祟地小聲打電話。
好像是在和商量什麼計策,曹二柱聽到他說“調虎離山”之類的話。
祝定銀看到曹二柱,慌慌張張地把電話關了,尷尬地朝他們笑了笑。
曹二柱想著快點把買房子的事兒辦好趕緊回去,沒有在意祝定銀的表情,還怕祝定銀也出難題,他罵罵咧咧地說:“操他娘,買個新房子還這麼麻煩,惹煩老子了,老子撕毀合同不搬遷了。”
祝定銀像幹了什麼虧心事的,做賊心虛,他假裝笑臉說:“嘿嘿,曹耀軍,你今天終於見識到了吧?在這梨花衝,哪個想避開我這一關,什麼事情都辦不成。日他娘,沒有我祝某人點頭,莫說買那麼漂亮的小洋樓,就是買一個茅室,你也莫想買得到。”一邊說,一邊牛逼烘烘地往辦公室裏走。
曹二柱和郭小萍跟著祝定銀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曹二柱接過祝定銀遞過來的合同書,看了看,牛勁兒又上來了,他脖子一歪說:“操,哪個想買那個新房啊?不是你們死皮賴臉地求著我,鬼的媽願意搬遷呢!”拿起合同做一個要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