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姑心裏難受,睡不著,但也不想說話。
曹家人在歡笑、興奮、憂慮中進入了夢鄉,一夜就這麼在躁動著過去了。
吃了早飯,曹二柱爬起來手持菜刀,到院子前後轉了轉,發現屋後有亂七八糟的腳印,便警惕起來,進院子把前門後門緊緊地關著了,他才放心地回到堂屋裏。
看到曹明玉,曹二柱說:“都說薑是老的辣。爸,你說,我們家裏有那麼多錢,怎麼弄才安全?尼瑪,這兩天我的心一直懸著,生怕有一個閃失,連覺都不敢睡。爸,我估計昨天夜裏又有人在我們院子後麵晃悠,我早晨看到地上亂七八糟的腳印。”
曹明玉看了看曹二柱,心裏想笑,沒睡覺是因為那錢呀,是在那丫頭身子上鬧騰太久了。想了想,想不出什麼好招兒,就沒有說話。
胡大姑心裏為曹大柱發愁,但對家裏的巨款更為重視,她說:“有人燒我們家裏的稻草垛子,夜裏還有鬼鬼祟祟的家夥在我們的後門口轉悠,估計就是想打那錢的歪主意。”
曹明玉感覺形勢嚴峻,他皺著眉頭,伸手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說:“說的是,錢放在家裏的確不安全,得趕緊存銀行。”
曹二柱眨了眨眼睛,看了看郭小萍,小聲說:“我早就想存銀行,隻是有人惦記,我怕在路上被他們劫了。操他娘,現在不怕死的人多哩,連武裝壓運的運鈔車就敢搶。嘿嘿,我用摩托車載著兩麻袋錢,什麼保護措施沒有,我不敢冒那個險。”
曹明玉咧咧嘴,摸了摸頭說:“這個……二柱說的也是,這山路不近,路上人又稀少,路邊還長著荊條叢,要是躲上幾個為非作歹的人,還真是人不知鬼不覺,容易中埋伏,還真是不安全。唉,還真是撿到銀子沒紙包哩!”
胡大姑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她笑著說:“嘻嘻,沒錢為難,現在有錢了,更為難。”
郭小萍還不算正式的曹家人,她知道自己沒有發言權,她推了推曹二柱,小聲說了兩個字:“房子。”她想住新房,走水泥路,過跟城裏人一樣的生活。
曹二柱看了看可愛的郭小萍,笑笑說:“爸,媽,你們在家好好守著,拿好菜刀,拿好鐵棍,不得讓任何人進院子。我和郭小萍拿上二十萬,去村委會把新房子買了。”曹二柱現在是家裏的一元化領導,兩個老家夥言聽計從,沒有表達反對意見。
曹明玉點點頭說:“好,你快去快回,錢放在家很危險,我和你媽兩個老家夥在家,我怕強盜多了我們招架不住。”
胡大姑也說:“丫頭呀,你催著二柱一點,別讓他挑水帶被窩,麻利點回來。”
郭小萍看到曹二柱聽話的說起了買新房子的事兒,她樂得一直咧小嘴巴兒。她說:“媽,好,我催著他,不準他在路上玩。”
曹明玉感覺責任重大,他看了看胡大姑,特別強調說:“好,二柱,你快去快回哩,別以為有我和你媽在家裏守著就高枕無憂了,辦好了事兒就立即回來。家裏藏那麼多錢,又有人惦記,我真怕出意外。”
“知道,我們把錢一交給胡會計就趕緊回來。你們兩個在家守著,我還不是太放心哩!”曹二柱從床下扒出錢,拿上二十萬,騎上摩托車,帶著郭小萍到村委會去買房。
祝定銀站在村委會門前抽煙,看到曹二柱和郭小萍提著一個大包匆匆地趕來了,他笑笑問:“哎,曹耀軍,你們家什麼時候搬啊?合同也簽好了,那麼多補償費也收手了,怎麼沒動靜了呢?”
曹二柱得意地舉了舉手裏的錢說:“嘿嘿,先把新房子買了,裝修好了,我們就搬進去。嘿,必須的。至於那個破房子嘛,有人不是想燒麼,好,老子就一把火點燃了燒掉。”
“日他娘,這梨花衝全村上上下下一兩千號人,隻有你曹耀軍最牛逼,腰板硬,敢吹這個牛逼。”祝定銀看了看郭小萍的臉,吞咽一下口水,又提起一個話題,“聽說你們在搞什麼試婚,是不是?曹耀軍,你們是不是早熟了一點?就像莊稼,沒到時候就熟了,熟早了,那就沒什麼收成哩!”
郭小萍臉紅了,不好意思了,趕緊低下了頭。她知道,自己達到了婚姻法規定的年齡,可曹二柱還差兩年哩。
養著漂亮的郭小萍在家裏,曹二柱不僅沒害羞,還很得意,他笑笑說:“嘿嘿,我們鄉下人也趕一趕時髦,過一把試婚的癮。祝書記,不瞞你說,這試婚還試出真感情來了,我們現在是難舍難分了,沒準過不了多久就真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