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晚飯,曹明玉把那個第二大喜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心裏想的隻有和老婆上床睡覺了。
胡大姑到廚房收拾碗筷,曹明玉也陪在她前後,時不時還伸手在她的大臀兒上捏上一把,就跟剛結婚的小夫妻似的。
分開了半年,胡大姑知道曹明玉惦記著那男女之事兒,她故意嚇唬他說:“二柱兒他爸,你回來得不湊巧哩,我來大姨媽了,量還大得很,就像被哪個捅了一刀子似的。”
一聽這話,曹明玉一下子像被霜打過的茄子,蔫了,連話都不願意說了。
看曹明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胡大姑笑著小聲說:“要不,等會兒到了床上,我用手……讓你滿足。”
曹明玉當了真,不高興地說:“用手?切,哪個沒長手的呀?媽的,那不是打飛……雞麼?提起那事我心裏都難受。”
見曹明玉拉長著臉,信以為真,胡大姑又故意逗他說:“要不,我用別的。嘻嘻,到時候我想辦法……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
見老婆這麼說,曹明玉才露出笑臉,他看了看胡大姑的身子,做一個怪臉說:“嘿嘿,我還是喜歡你那兒……嘿嘿,做夢都想,想了半年。”
胡大姑低著頭,收拾好了碗筷,燒了滿滿一大鍋水,心裏想:說得那麼好,可做起來就走樣了。
曹明玉眨著小眼睛看著鍋裏的水問:“哎,老婆,你要燙豬呀,燒這麼多水做什麼呢?”
胡大姑斜睨一下曹明玉說:“這水燒熱了,得提大半桶給二柱他們小兩口子洗澡,剩下的,再加點為水燒一會兒,嘻嘻,我們老兩口洗澡。”看他還跟傻子似的,又逗他說,“嘻嘻,你從大城市裏回到了小鄉村,坐了那麼遠的火車,等會兒把你的身子洗幹淨,把你身上所有的疲倦洗掉,讓你有精神頭,讓你好好睡覺,嘻嘻,美美的睡……”雖然沒有直說,曹明玉很明白。
曹明玉夾了夾腿說:“嘿嘿,我不想太洗幹淨了,還想保留一點城裏人的東西哩。”嘴裏說著,可心裏難受極了,作為農民工,說得好聽是呆在城裏,可天天在建築工地上幹活兒,風吹雨打的,比在地裏幹活還要累。下班了,走在大街上,沒有城裏人用正眼瞧自己。坐公汽,人家還嫌自己髒,就是有座位也不好意思坐,是離城裏人遠遠的。現在回來了,不管怎麼說在城裏待過,總覺得自己要和沒到過城裏的人有點改變,可改來改去隻改了外表,實質還是沒有變。還改得幾不像,既不像城裏人,更不像鄉下人了。
胡大姑打一下曹明玉說:“老頭子,你就是我們鄉下人,跟我們一樣的人,你就是泡在城裏的大染缸裏怎麼染,也染不出城裏人的樣子來。你在城裏又沒有當幹部,還是成天和鄉下人在一起在建築工地上搬磚,住的是工棚,吃的是大鍋飯,你怎麼能變成城裏人呀?”
連老婆都認為自己不像城裏人,曹明玉扯了扯身上皺巴巴的西裝,又正了正領帶,笑著說:“嘿嘿,我曉得,就是城裏人的衣裳穿在我的身上,也穿不出城裏人的那個味兒來。”說著把鮮紅的領帶取了下來,把所謂的西裝脫了。
胡大姑看了看曹明玉,笑著伸出大拇指:“這才是你自己,我這才認得你,這才是真正的二柱他爸。”
燒好了水,胡大姑提半桶水到了曹二柱房間裏,讓小兩口洗澡去了。
老兩口洗的水還在燒著,他們就像年輕人談戀愛的,兩個人手牽手地來到了後門口。
胡大姑要尿尿了,就像一個小丫頭片子似的,怕被鬼打死了,嫵媚地拉著曹明玉去陪她。曹明玉不在家的時候,不曉得她是怎麼尿尿的。
兩個人來到屋後,胡大姑沒有進茅室,矯情地說茅室裏黑,怕有鬼,直接在後門口蹲下身子,撅著大臀子直接尿在地上。
曹明玉看著老婆尿尿,吸吸鼻子說:“日他娘,硬是半年沒有聽到女人的尿尿聲了,今天聽到那聲音,嘿嘿,感覺就像聽歌星唱流行歌曲,動聽得很哩。嘿嘿,就是那臊味,現在聞起來就感覺很好聞。”
一聽曹明玉這話,不用說就是長期沒見著女人的。
在城裏建築工地上,幹活累,吃得差,工資少,又沒人瞧得起,所以不好意思跟年輕人一樣尋花問柳,更不用說花錢上發廊了。
曹明玉在城裏半年,基本上就像做和尚,沒有沾過什麼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