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玉不高興了,本想對著電話吼幾聲的,想到家裏雙喜臨門,又是剛回來,他氣就消了,可他收起手機還是嘮叨了幾句:“你個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連老子也不願意接了,租的士,要冤枉花幾十塊錢哩!日他娘,你是美國總統克林頓啊,還有重要事情離不開!”
曹明玉舍不得租的士,租了一輛三輪蹦蹦車,顛顛簸簸地一直開到了他家門口。
曹明玉穿著一套在地攤上買的皺巴巴的西裝,腳上穿著解放鞋,脖子下歪歪扭扭係著一根大紅色的領帶,一手拎著鋪蓋卷兒,一手提著他舍不得丟棄的油漆桶,他自己以為從城裏回來,這樣子就是衣錦還鄉。
“我回來啦!”曹明玉付了錢,讓蹦蹦車開走了,站在門口興奮地喊起來。
讓曹明玉感到奇怪的是,一家人都知道我要回來,還把院子門關得緊緊的,自己那麼大聲喊,竟然沒有人答應,這讓他有點生氣了。
曹明玉又拍拍門大聲喊:“二柱呀,我回來啦!”
曹二柱正和郭小萍粘糊,聽到拍門聲才放開郭小萍跑出來:“爸,還蠻迅速唄,坐的的士吧?”打開門,一看老爸的樣子,他一下子驚呆了,發型被風吹成了怪異狀,西裝皺巴巴,領帶紅彤彤,這不是網絡上盛傳的街頭“殺馬特”麼?他趕緊把老頭拽進院子裏,立即關上了門,“爸,還是你麼,怎麼半年不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小兔崽子,才半年時間哩,你連老子都不認得了,你的眼睛長到額頭上了?”曹明玉走進院子裏,說著就把鋪蓋和油漆桶放到地上。
“嘿嘿,爸,你現在的樣子太搞笑了!哪個把你包裝成這種樣子了?嘿嘿,不會是哪個理發的師傅弄的吧?”曹二柱又看了看老頭子,“你這身衣裳是從哪裏淘來的?嘿嘿,太搞笑了!”
曹明玉扯了扯弄皺了的衣服,得意洋洋地說:“嘿嘿,在城裏買的,怎麼樣?嘿嘿,還洋氣吧,我現在穿得像城裏的老頭子不?”
曹二柱看著曹明玉打扮的模樣,真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不再想說話,低著頭跑進了房間裏。在房裏還自言自語道:“還想學城裏的老頭,學得不像城裏老頭不說,連鄉下老頭也不像了。”
正在廚房裏做飯的胡大姑,曹明玉在門外喊第一聲她都聽到了,因為做過對不起自己男人的事兒,做賊心虛,不好意思去開門。她在灶門口讓自己鎮定了好一會兒,不停地告誡自己說:我在家裏和祝定銀幹的事兒他不知道哩,不知道就可以看成是沒做過,在他麵前一定要自然一點,別讓他看出什麼苗頭來了。一直等到曹明玉站到院子裏了,實在不能再猶豫了,胡大姑才停下手裏的活兒,站在廚房門口,紅著臉看著曹明玉,一時不知說什麼話好,隻是抿著嘴巴傻笑,身子還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
曹明玉還以為老婆半年沒見,現在突然見麵,有點不好意思呢!他笑著問:“嘿,二柱他媽,你還好吧?嘿嘿,你現在的樣子真好看。”
胡大姑見兒子曹二柱進了他自己的房間裏,院子裏就他們老兩口了,又見曹明玉像傻子似的沒有看出自己有什麼異常,膽子就大了,她紅著臉小聲說:“好,好個屁。”
曹明玉以為老婆的這塊地真正地閑置了半年,沒人犁哩,他走近胡大姑,想伸手抱住她。
胡大姑看了看堂屋裏,在院子裏摟摟抱抱,怕兒子看到了,把身子閃開了。嘴裏還說:“切,你個傻東西,竟然把褲袋掛到脖子上。在哪兒弄的這身行頭,跟唱戲的小醜似的。”
“嘿嘿,我脖子上是領帶,買西服的時候人家老板送的。嘿嘿,洋氣不,跟城裏的老頭差不多不?”曹明玉湊近胡大姑。
胡大姑翻一眼曹明玉說:“差不多,差不多個屁,人家城裏的老頭是你這個樣子的呀?”
“不像啊?”曹明玉把腦袋伸到胡大姑的耳邊小聲問,“哎,親愛的老婆,你說你好個屁,究竟是你哪兒不好啊?”
胡大姑扭捏一下,撒嬌地說:“嗯,哪兒都不好,全身上下都不好。”
曹明玉看到老婆高興沒辦法,是手舞足蹈,她小聲說:“老婆,你是疼呀,還是癢呀?”
胡大姑搖了搖身子說:“嗚,心裏疼,身子癢。”
曹明玉回家了,有點得意忘形了,他說:“這好辦,我會治。嘿嘿,等會兒到床上,我保證手到病除,不過,嘿嘿,複發率有點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