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片漆黑。
柴引璧仰著頭,不敢讓人看出她並非在賞月。
眼角餘光忽覺,院牆底下有黑影挪動。
她手心捏了一把汗,腳下不動聲色地挪快了一些。
那黑影也跟著她挪動。
就在她驚慌之際,隻覺那黑影走了出來,站定那處,“縣主?”
是沈牧遙!
柴引璧腿上一軟,支撐不住地倒在他身上,用氣聲道:“有人闖進來了,別聲張。”
沈牧遙並不驚訝。
他也感覺到有陌生人的闖入,不放心才到內院查看。
誰知剛進來就看到柴引璧在院中賞月。
起先他還以為她是真的在賞月,細看才發覺,她的身姿比平日要僵硬些許。
“跟我走。”
他把柴引璧往外院帶。
內院住的都是姑娘們,在這裏打起來顧忌良多,想必柴引璧也是因為這個,才冒險起身出來。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天太黑,柴引璧沒走兩步一腳踩在石子上,險些滑倒,幸好沈牧遙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
柴引璧愣了愣。
天太黑,她看不清沈牧遙的表情。
不過他應該又麵紅了。
兩人一個偎依一個摟腰,在黑暗的庭院中順著青石板路往前走,倒像偷情的小男女。
這一幕或許太過驚人,暗處的人一直沒有出手。
沈牧遙一路把柴引璧送到自己房中,他站在房門外,沒有進去,“等我。”
這話聽著甚是曖昧。
像是讓柴引璧躲在安全的地方,更像是偷情的男子讓女子在屋裏等他。
柴引璧點點頭。
關上房門後,她在裏麵插上了門栓。
外頭很快傳來打鬥的聲音,刀劍相接,錚鳴聲嚇人。
外院住著鄭奇等幾個輪值的禁軍將士,聽見聲音很快加入了戰鬥。
戰鬥結束得很快。
很快柴引璧就聽不到聲音了。
她聽見房門被輕敲兩下,是沈牧遙的聲音,“縣主。”
她上前打開門,看見地上躺了一個尚在掙紮的黑衣人,鄭奇等人正舉著火把看他的臉。
內院裏垂柳等人聽見動靜,沒找到柴引璧焦急萬分,這會兒也趕了出來。
看見柴引璧打開房門,他們忽然就不看黑衣人了,齊齊看向柴引璧。
目瞪口呆。
“縣,縣主?”
鄭奇等人驚恐地看著沈牧遙,“郎君,縣主怎麼會在你房裏?”
“……”
柴引璧連忙解釋,“啊,我剛才開窗看海棠時,看見可疑的黑影,所以……”
她把實情解釋了一遍,發現鄭奇等人個個表情統一,都寫著倆字——
不信。
她無奈地看向沈牧遙,等沈牧遙親自解釋。
不料沈牧遙隻是看了他們一眼,“還不快把那個落單的黑衣人抓起來審問,倒過問起我和縣主的私事來了?”
他口氣嚴肅,鄭奇等人不敢造次,隻好把注意力重新轉向他們抓住的黑衣人。
柴引璧:“……”
什麼叫……“我和縣主的私事”?
柴引璧無奈,目光轉向那個被鄭奇他們抓起來的黑衣人。
他蒙麵的麵巾已經被扯下來了,露出來的臉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