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這是要隻身去中州嗎？”蕭闌看了眼他的手問道。
明暨點頭，繞過書桌出了軍帳，抬眼看向京城的方向，“蕭峰這次帶去中州有多少人？”
“一萬。”
“徐越山給中州後續安排了多少人？”
“五千。”
一萬五千人，拿下這最後一戰綽綽有餘。
恒帝坐在禦書房中看著西洲傳回來的戰報，前方正站著的是徐越山。
“所以，蘇尋易是不在西洲這個意思嗎？”恒帝沉著嗓子問道。
大殿內點著龍涎香卻驅散不了蔓延在鼻息間的藥味，那是恒帝如今每日都服用的湯藥，是他續命的藥。
徐越山道：“回稟陛下，明將軍如今帶著人在西洲全麵搜捕蘇尋易，就算是他在西洲有再大的能耐，巴圖爾都已死，他必然是插翅難飛的。”
“兵部現在都是淨幹些表麵功夫了嗎徐越山？”恒帝睥睨著他。
聞言徐越山立即跪下，磕頭道：“陛下恕罪，微臣不敢！”
恒帝將手中的戰報丟在桌上，依靠著長椅眯著眼看著地上的人未開口。這長椅還是從前他才為皇帝沒多久之時讓人專程打造的。
他還記得初為帝王的他手中是批不完的奏折，每每夜裏頭都因朝政翻來覆去睡不好，唯獨是在這禦書房中批閱奏折累到不省人事倒頭睡在這椅子上才覺得睡得好。
現在他終於可以盼著頤養天年了，誰知諸事不順，如今他還想執起手中的筆拾起這朝中政事，又好似力不從心了。
他老了嗎，他未曾老啊...
“徐越山，你從前跟著雲告，給朕說說他最後的模樣。”恒帝無力的說道。
匍匐在地上的徐越山身子一震，“稟陛下，微臣，微臣不大記得了...”
“是嗎，不記得了咳咳。”恒帝掩嘴用力咳了幾聲，沙啞得說道：“也是，都這麼多年了，你又不是他身旁得紅人，查到你們這層關係，的確是不容易。”
“陛下，今日是楓林長老出山清談之日，王爺命禮部在皇城中設了宴，陛下不如前去散散心。”徐越山輕聲說道。
“既然是趙王設的宴，朕去了便不合適。”恒帝斂眸看著有些累了。
外頭何立正好端著藥膳房送來的藥，接過銀針驗後無礙正端著朝裏頭進來。
徐越山聽見腳步聲後還趴在地上挪動的腳步想著讓開地方，誰知後腳跟不慎絆到了何立跨出的腳，手中的湯藥眼看就要灑下來，嚇得徐越山連忙起來伸手扶著那藥碗邊沿。
可還是灑出來了一些，他見狀立馬又跪下求饒，“陛下恕罪，都怪微臣毛手毛腳不懂規矩！”
恒帝歎了一聲揮了揮手，“下去吧。”
“是，是，微臣告、告退。”
待徐越山走後，何立才上前把藥湯端到恒帝麵前低聲說道：“陛下，雪妃娘娘說這幾日不見您去後宮，今兒個到了外頭等著陛下召見。”
恒帝拿著勺羹攪動著那碗褐色的湯藥，“傳進來吧，給徐越山正鬧得不悅，來了正好。”
“欸，奴才這就去傳娘娘進來。”
可外頭一直站著等傳召的顧青見徐越山出來後，遲遲未見召見自己，而是緊接著瞧見盛千雪進去後，莫名生了怒要去討何立要個說法之時，何立卻遞了個不滿的眼神給徐越山，顯然就是把責任推給了徐越山。
好在徐越山攔住了人，他的手用力按在顧青的肩膀上，意味深長道：“顧大人，稍安勿躁。”
清談宴上如火如荼，楓林長老坐在數十位受邀文人的中間談天說地，可仍舊不見扯到關於朝政之事。
站在不遠處暗中的盛其望著那宴席中遲遲不見表態的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心中莫名升起怒火。
他是斷然不願意來這場合之上，但如今他和趙王同座一條船上，詔書還未到手就必須要將人抓在手中。況且今日聽聞了明檀也到這宴席上，明家的人能頂著被唾罵的可能出現，他盛其也就想看看到底有什麼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