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為何總要假設這些不存在的事呢?你明明不會這麼做。”葉雲洲跟她同時開口,語氣是相當篤定。
顧燦心下暖暖,還沒來得及感動一下又聽葉雲洲道:“不過跑的話也行,記得把我帶上。”
顧燦失笑:“我不,你這麼重,帶不動!”
二人打鬧了一番,最後以葉雲洲認輸才得以結束。
“初四那日記得空出來,”葉雲洲神神秘秘道,“我帶你去看風景。”
顧燦:“好。”
……
柳建成被斬首的事,無疑是給了宮裏的珍嬪一個巨大的打擊,她連夜趕到蕭其舟的宮殿,跪在門前懇請蕭其舟見她一麵。
來遠給皇上倒了杯茶,斟酌著道:“皇上,這珍嬪還在外麵跪著呢。”
蕭其舟的手一頓,看了來遠一眼:“怎麼?你心疼了?”
“皇上饒命,”來遠立刻跪下磕了個響頭,“奴才不敢,奴才說錯話了,該打!”
說罷扇了自己幾巴掌。
“行了,做給誰看呢?”蕭其舟眼神都沒分他一下,“派人去通知皇後,她知道怎麼做。”
“是,奴才得令。”
來遠方才說錯了話,於是親自跑了一趟皇後的宮殿,把皇上的話轉達給她。
皇後聞言道:“本宮知曉了,勞煩公公。”
來遠忙道不敢當。
等來遠走了以後,皇後的貼身嬤嬤便道:“娘娘,外麵冷,您多穿件衣服。”
雪已經停了,但地上還是有積攢的新雪,即使宮人已經很勤快掃雪了,那冰冷刺骨的寒意依舊散不去。
膝蓋上穿戴著加棉的護膝,雙腿依然凍得失去知覺。
珍嬪咬牙,好幾次想倒下地的瞬間又挺直身子,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皇上願意見她。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珍嬪恍惚中抬起頭,是皇後。
比起打扮精致的皇後,珍嬪就像被風雪打濕的花朵,枯萎且頹敗。
“怎麼?你是來看我的笑話麼?”都這種時候了,珍嬪還不忘跟皇後嗆聲。
皇後靜靜地看著她,此時天空又飄起了細密的雪,昔日裏高傲又美豔的女人,如今竟成了這幅模樣。
“嗬,你不要得意,我遲早……”
“柳溪,”皇後出聲打斷了她,平靜道,“皇上隻要了你父親的命,你的母親、你的兄弟姐妹們、你的侄兒們甚至包括你,皇上都沒有下令處置。”
“所以,你在不滿什麼?”
柳溪怔怔地看著皇後,眼神空洞無神。
“你還有什麼不滿?”皇後又問了一遍,“你父親做的那些事,按理說你家人都吃不了兜著走,可到底皇上仁慈,一個人的命抵上你們家其他人的命,你還想要什麼?”
“柳溪,你這貪婪的毛病,這輩子都改不了吧?”
皇後說完這句,也不管柳溪什麼反應,也不在乎她的回應,對著身後打傘的嬤嬤說道:“我們回吧。”
嬤嬤道:“下雪路滑,您小心。”
皇後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的深處,柳溪的嬤嬤實在看不下去,打著傘走至她身邊:“小主,身子要緊啊。”
傘擋住了那些飄往臉上的雪,柳溪的嘴巴一張一合,嬤嬤趕緊彎下腰:“小主,您想說什麼?”
柳溪吞了口口水,呼出的熱氣在寒夜裏一下就被冷氣裹挾。
“她以為她是誰?”柳溪狠狠道,“憑什麼在這教訓我?”
嬤嬤隻是搖頭,默默地歎了口氣。
柳溪眼角通紅,有淚水從臉頰滴落在地。
嬤嬤心疼不已:“小主……”
柳溪回頭看了一眼赭紅的殿門,由始至終,都沒半點兒要打開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凍僵的手搭在嬤嬤手上:“嬤嬤,扶我回去。”
地龍燒得正旺,殿裏燭火同明,蕭其舟揮退了來通報的來遠,得知珍嬪已經離開。
他靜靜地靠在椅背上,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算不算留下禍患,隻是柳溪到底是他的妃子,他還是……沒法那麼狠心趕盡殺絕。
“嗬。”蕭其舟自嘲地笑笑,他果然不適合當什麼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