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燦一聲嗬嗬,果斷把窗關上,凍得要死的天氣,誰沒事出門?
至於那個雪球,在暖意十足的屋裏,沒一會兒便化了。
傍晚葉雲洲歸來,還未換官服便來了顧燦的院子。他知道天氣冷,顧燦是不愛動的。
“方明回來了。”葉雲洲道。
顧燦來了點精神:“如何?有沒有帶回什麼消息?”
葉雲洲嘴唇抿得緊緊地,整個人是繃著,看上去有點煩躁。
“怎麼了?”顧燦從榻上坐起,抓起葉雲洲的手搓搓,“碰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葉雲洲的拇指摩挲著顧燦的拇指,片刻後鬆開她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遞給顧燦:“你看看。”
顧燦打開,是一張畫像。
看樣子應該有一定的年限了,紙張泛黃,上麵的畫像有一部分也不甚清晰,邊角都卷了起來。
畫像上是一名年輕的男子,玉樹臨風,是個美男子。
顧燦好奇:“這是誰?”
葉雲洲道:“這是方明在金福運的府邸暗格裏找到的,他覺得不對,偷偷藏了起來,今日給了我。”
暗格裏找到,藏得這麼好,這麼寶貝,隻有一個可能……
“這是兆安?”
“極有可能。”
顧燦又盯著畫像看了好幾眼,從長相上來說,是沒什麼可挑剔的,更何況學識也好。
顧燦道:“有了這畫像,是不是就能去找尋兆安的下落了?”
葉雲洲嘴唇動動,沒有開口。
顧燦敏銳地反應過來:“這人你認識?”
“是,”葉雲洲也不隱瞞,“太傅府嫡三小姐,夫君是入贅的,名叫計鑫。”
顧燦倒吸一口氣:“你是說……”
葉雲洲鍾重重點頭:“我能確定。”
這算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
顧燦隻覺得離譜,兆安算是先皇下了死令不允許再進京,太傅膽兒真 太肥了。
“怎麼辦?去會會他?”顧燦問道。
“我決定讓方連玉去。如果他真的是兆安的話,說明兩點,一是金福運的自縊的原因可以確定了,肯定和兆安有關……”
顧燦對上葉雲洲的眼睛:“二就是,這件事,不全慕家上下,至少慕雅是知情的。”
這太傅府,水深得很啊。
二人沉默了片刻,葉雲洲把畫像折疊好收起:“先不說這個。”
顧燦:“?”
“再看看這個。”葉雲洲把一遝紙給顧燦。
“這是什……為什麼給我這個?”這一遝都是各種地契和田契,隻不過名字都是顧燦的。
葉雲洲解釋道:“除了將軍府這座府邸是先皇禦賜的,沒辦法給你,其餘的,都改成了你名字。”
“可是,為什麼給我這個?”顧燦不解,“是要還那一萬兩麼?不用著急呀,我不缺錢。”
葉雲洲有點緊張,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眼神飄忽。
顧燦意識到了什麼,她今日才收到顧大富送來的香爐,這倒是提醒了她:“我的生辰禮物?”
她拿著那遝厚厚的紙,在葉雲洲臉上戳啊戳。
葉雲洲移開目光,耳尖有點紅:“你收好了就是。”
不是吧?這麼純情?
送個生日禮物也會臉紅?
顧燦有點兒詫異,但以她對葉雲洲的了解,不像是這麼簡單就會害羞。
果然,葉雲洲接下來的話應證了顧燦的猜想。
葉雲洲垂著眼,纖長的睫毛掩飾著他眼裏的緊張,蜷在衣袖裏的指尖輕輕扣著手心。
“現在我名下的資產除了這座府邸便什麼都沒了。我父親從小教育我,要對一個人好就要一心一意,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對方。”
“可是我現在沒有最好的東西了,”說到這兒葉雲洲有點委屈,“我有的你都有,比我還多,我都不知道把什麼給你好。”
顧燦笑:“那你不也還是給了?”
“這世道尚未真正太平,”葉雲洲認真道,“姑娘家家多點銀錢傍身總是好的。”
顧燦又問:“你就不怕我拿了這些就跑?”
葉雲洲眉頭微擰,顧燦以為他不高興她問這個問題,正準備打哈哈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