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郎中與許郎中二人對視一眼,便雙雙跪倒在了地上。
“老奴……不敢說……”
崔郎中戰戰兢兢。
“但說無妨,老身都已經經曆了這麼多,還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
看著老夫人憔悴滄桑的模樣,崔郎中的頭垂的更低了:“將軍……昨夜的精神矍鑠,隻怕是回光返照……”
許郎中也隨聲附和:“那一場戰事,傷了將軍的根基,導致將軍身子越發虛弱……老夫人……還是盡早做打算吧……”
兩位郎中的話,讓老夫人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緩緩地抬起手,輕輕的擺了擺:“你們二人下去吧!”
兩位郎中起身,正準備退出華音閣,還未動作便看見了一襲白色的身影,閃進了屋內。
眾人驚詫 ,華音閣裏,還張燈結彩,大紅的雙喜字貼在正中央,還帶著喜氣。
而眼前身材纖細的女子,一襲白色襦裙,衣袂飄飄,如同仙女墜落凡塵,一頭墨色的長發散在耳後,頭上戴著鬥笠,鬥笠之上 ,身覆蓋的一層月紗。
眾人一怔,老夫人率先反應過來。
“罌粟……是你嗎?”
“是,老夫人!”
老夫人瞬間淚崩:“你趕緊看看珣兒……”
“不急……”
沈罌粟語氣淡定,聲音幽幽的,宛如水滴玉石那般好聽。
可是跪在地上的兩明朗中,身子卻有一些戰栗,沈罌粟昨夜施的九行梅花針,便就說明她懂醫術。
這位尚書府二小姐 ,根本就不按照套路出牌!
脾氣也更是讓人拿捏不好!
明明說昨夜,他們就能全身而退了,可得事情又為什麼朝著無可預估的剛想發展呢?
“從昨夜我就給將軍查看了脈象和體征,一直有一個疑惑,還請二位給罌粟解疑!”
兩位郎中低頭,神情有些許緊張掠過。
“夫人請講 ,我們二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沈罌粟笑:“那便好!將軍到底是為何,身子才變成這般?”
許郎中低頭:“三年前,與鳳霖國一戰,敵軍在我軍駐紮之地,布下了陣法,尉遲大軍被劇毒瘴氣包圍,將軍憑借一己之身,破了陣法……可是卻吸入了那有毒的瘴氣,傷了根基,至今,病體綿延,藥石無醫……”
沈罌粟點頭,似是在自言自語:“原來如此,將軍是中了毒!”
“中毒”二字,不知為何,從沈罌粟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別樣的意味 ,讓人心裏,十分的別扭。
崔郎中補充:“是……這麼多年,將軍一直病勢纏綿……我們二人,也用盡了渾身解數……”
“宮中禦醫可否來過?將軍可曾找過旁的醫者來看?”
老夫人歎息:“沈太後曾經差遣宮中禦醫過來,可是自打臥病不起之後,珣兒的脾氣,變得異常暴躁……”
與其說是脾氣暴躁,還不如說赫連珣生性多疑!
畢竟,誰會對一個沒事總想弄死他的人,毫不設防?
這沈太後與赫連珣,就像是冤家!
一個想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登基 ,一個掌握虎符 ,統領六軍大權在握的將軍,匡扶輔佐著年幼的外甥做皇帝!
這個中厲害關係,不必細說,便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