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珣隻看了一眼孟以柔,她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下巴最先落地 ,其他地方倒是無妨。
於是聲音清冷的道:“九條,表小姐傷了……”
九條在赫連珣手底下呆久了,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話裏的意思:“哎呀……真不巧,崔郎中今日有事,不在府上,小的瞧著表小姐這下巴傷的可厲害了,將軍……這不會破相吧……”
破相?!
孟以柔一怔,那還了得!
原本對著沈罌粟還在叫囂,聽見了破相二字,瞬間就覺得下巴又疼的厲害了!
火辣辣的!
瞬間慌了幾分:“珣哥哥……柔兒好疼啊……”
嘖~
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去找她的珣哥哥訴委屈!
“柔兒傷的這般厲害,本將軍心中難安,九條,快點帶著表小姐去找郎中,若是留下疤痕,柔兒的一輩子,豈不是毀掉了?”
孟以柔聞言,隻覺得更疼了——
她可不要毀容,不要像眼前這個醜八怪!
眼下,孟以柔也顧不得許多了,對著身旁的丫頭,狠狠的擰了一把:“你這死丫頭,還愣著作甚?趕緊扶你家小姐,去找郎中?哎呦——”
“珣哥哥……看樣子,這醜……嫂子不喜歡柔兒,柔兒先走了,改日再來看哥哥……”
說罷,孟以柔帶著小丫頭,沒了方才的嬌弱勁兒,風風火火的離開華音閣。
九條憋笑,追了出去:“表小姐,您慢點,免得又摔了!”
屋子裏隻剩下沈罌粟和赫連珣二人。
赫連珣眼神狠厲,看著一臉唯唯諾諾的沈罌粟:“人都走了,還裝什麼?”
沈罌粟拍了拍手,也沒驕矜造作,走到了赫連珣的床榻邊上 ,看著他冷冰冰的一張臉道:“自是將軍的青梅竹馬,衝喜這事,怎的將軍還需要勞煩旁人?”
赫連珣緩緩地抬起頭,猶如刀削的臉龐上,多了幾分陰冷,看著沈罌粟那一雙清澈的眸子。
吐息成冰。
“沈罌粟,你會功夫?”
被發現了?
沈罌粟沒有狡辯,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養在鄉下十幾年,沒點防身術,隻怕是早就被人欺負死了!為了生存罷了!”
沈罌粟的坦率,是赫連珣始料未及的!
這——
就攤牌了?
不過,這些都與赫連珣無關。
“本將軍的病,你有幾成把握?”
沈罌粟:要不要這麼直接?
“將軍的病情並不複雜,隻不過是體內的毒,長年累月的堆積,難道你身邊的郎中,沒有發現您的身子有何不妥?”
“你這話是何意?”
沈罌粟修長細白的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赫連珣原本帶著壓抑的瞳孔,驟然緊縮。
難不成……
手緩緩地握成拳頭。
沈太後,很好!
沒想到,她的黑手竟然伸到了赫連府中!
果然是有幾分能耐。
當夜
赫連珣再一次發病,整個赫連府,亂作一團。
軍中的軍醫,崔郎中都被驚動了!
華音閣裏
燈火通明,燭火將整個屋子照得如同白晝。
躺在床榻之上的赫連珣,臉色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緊緊的閉著雙眼。
老夫人看著床榻上,不知道多少次被病魔折磨的赫連珣,偷偷的用帕子抹著眼淚。
沈罌粟也不知道去了哪兒,從方才就不見人影。
“崔郎中,許郎中,你們二人說說,珣兒……到底是還有多少時日?”
夫人心明眼亮,自然知道赫連珣身子,早已經是傷了根本。
盡管沈罌粟衝喜,救了他一命——
那大概也是回光返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