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隨筆
少宜積勤老而不悔
青少年時期是人生的重要階段,是為以後從事某項事業奠定基礎、蘊蓄才能的黃金時代。品文吧它往往決定人的整個生活道路。但這個時期又最容易受到忽視,一般人還不能從更高的認識出發,對自己有一個終身的設計,使自己有規律、有目的地學習和生活,以至到老仍碌碌無成。這是很值得人們作一番深思的。
《法藏碎金》一書中曾揭示過這種現象:“世間人中年二顛倒者,十有七八,其一,少而當勤,以圖身計,而反自放逸,老而無成。故古人有詩雲:‘少年輕歲月,不能早謀身。晚歲成無益,低眉向世人。’其一,老而當逸,以就便安,而反自勞役,老而彌苦。故古人有詩雲::“可憐**十,齒墮雙眸昏。朝露貪名利,夕陽憂子孫。’惟此二事,知之不難,而知者尚少,何況深妙之事乎?”〔見宋·胡仔《茗溪漁隱叢話》卷第三十五)這段話的個別含意雖不無糟粕,但總的看,還是有其深刻的哲理。它告訴我們:青少年時期要勤奮,早謀終身大計,以避免“老大徒傷悲”。在這方麵,古人的許多經曆是值得我們借鑒的。如孔子曾說吾十有五而誌於學……《論語·為政篇》可見孔子能較早有目的地去學習了。他還認為:“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無聞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論語·子罕》〕肯定了年輕時奮發大有可為,而到了四、五十歲無所成就,便沒有多大作為了。南宋詩人陸遊在《家訓》中告誡子孫說:“人生才固有限,然世人多不能克盡其實,至老必抱遺恨。吾雖不才,然亦人也。人未四十,未可著書;過四十又精力日衰,忽便衰老。子孫以吾為戒可也。”(明·葉盛《水東日記》卷十五)象陸遊這樣偉大詩人,一生勤奮寫作,給後人留下九千三百多首詩,但還抱憾自己終身沒有把才能發揮盡,而告誡後人趁未衰之年發奮有所為。實際上,就人的才能而言,一般人都有許多潛力埋藏著,青少年時期的努力,就是最好的發掘。如果青少年時期是一個空白,單靠中成年以後去做,從時間和效果上來看,都是才能以至生命的最大浪費。
“勸子且秉燭,為駐好春過”,青少年應珍惜大好時光,及早為自己設計一條成才之路。在這條路上,歐陽修說的“積勤宜少時”可作為我們的最低起點。
“難得糊塗”辨
(一)
“難得糊塗”不是**人的處世哲學,也為具有上進心的人所不齒。
社會上有那麼一些人,看到生活中存在著陰暗麵,又感到無力改變,就采取消極避世的態度,抱怨多於作為,自以為看破紅塵,清高自己,甚至有“寧饑寒於堯舜之荒歲兮,不飽暖於當今之豐年”的想法,把“難得糊塗”作為處事信條,悲天憐人,無所作為,在得過且過中打發日子。如此思行,於己於人於事都是無益的。
產生這種消極觀念的原因除客觀上存在著醜惡的不足外,也與人的主觀修養有關。一是期望過高。“俟河之清”固然是每個人的良好願望,但不能超越曆史階段的發展,尤其當曆史處於轉變時期,大浪淘沙,濁泥也必然同大浪一起泛起,一個人要隨改革大潮前進,不要隨泥沙俱下。其次,缺乏遠大的目光,看不清曆史發展的主流,隻看到潮流中的旋渦,從而缺乏信心。另則,缺乏鬥誌,不善於處理正反兩方麵對立的矛盾。他們把握不了自己在現實生活中應吸取什麼,應抵製什麼,思想的消化力沒有發揮應有的作用。因此,某些願望一得不到實現,就悲觀,就跑到“難得糊塗”的盾牌後麵躲起來,以為這是最好的防禦,實際成了消極事物的俘虜。
“難得糊塗”的人還常常表現出一種思維混亂。正象奧地利著名哲學家維特根斯坦對哲學的一段驚人評述那樣:“一個人陷人哲學的混亂,就象一個人在房間裏想要出去又不知道怎麼辦一樣。他試著從窗子出去,但是窗子太高;他試著從煙囪裏出去,但是煙囪太窄。然而隻要他一轉過身來,他就會看見房門一直是開著的”。難得糊塗的人就是找不到房門的人,當他們一旦找到房門走出屋子,就會看到外麵陽光燦爛的世界。
魯迅先生說:“不平還是改造的引線,但必須先改造了自己,再改造世界,萬不可常是不平。至於憤恨卻幾乎全無用處”。我們還是多從自身做起,多承擔些社會責任,用自己的言行影響周圍的人,和大家一起推動社會前進。
(二)
有些人掛上“難得糊塗”的招牌,卻領略不到板橋先生的胸懷和境界,因而也曲解了“難得糊塗”的真意。
板橋老人富有正義感,同情心,他的“難得糊塗”中正包含著一種正直感和愛民心,那就是對官場上的黑暗鄙睨之,而對關係到民生利益的事,卻毫不含糊。乾隆十一年,黃河泛濫,饑民號天,他為民作主,開倉濟賑,以至被罷了官。他晚年“關心民瘼尤堪慰”,他曾說“歎老嗟卑,是一身一家之事;憂國擾民,是天地萬物之事”。對憂國憂民的大事,他何曾有過糊塗!要說糊塗,他是對一家一身之事不計較。正如他自己而說:“大事不可糊塗,小事不可不糊塗,若小事不糊塗,則大事必至糊塗矣!”
(三)
其實,縱觀曆史上,又有哪個有建樹的人甘心糊塗呢?
宋朝宰相呂端,是被唐太宗稱為“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的人。小事糊塗,是指他不計較個人得失,但又不失大節。他曾說:“吾直道而行,無所畏懼,風波之言不足慮”。對那些流言蜚語,還是糊塗點好。清朝雍正年間進士尹望山,曾問手下人:“諸公平日最怕何物?”屬下有雲怕蛇蠍的,有雲怕虎狼的,而尹望山卻說:“這些我都不怕,隻怕糊塗人。”看來,當政者絕不喜歡他手下人糊塗。
由此可知,糊塗——消極避世,是最不可取的。有這種思想的人應仔細玩味一下屈原和漁父的一段對語。屈原被疏,披發行吟於澤畔。漁父問他何以致此。屈原回答說:‘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警示他說:“夫聖人不滯於萬物,故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揚其波汨其泥,眾人皆醉,何不哺其糟歠其醨(吃普通的食物飲薄酒)。何故懷瑾握瑜,自令放為”。漁父又作歌唱到:“滄浪之水清,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可以濯吾足”。真正有頭腦、有作為的人是不會放任自我的,他要做“揚其波汨其泥”的工作,這才於己於人於世都有益。
正義——可貴的人格
寫下“正義”二字,不由得想起梁淑冥先生的兩件事。
一件是在文化大革命初,著名作家老舍先生投身太平湖後,第一個到湖邊憑吊的是他。
另一件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期,正是**、**施虐盛時,有關部門組織政協十餘名委員討論”憲法草案”,提出修改意見,實際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表態時,大家一致說“憲草”好,而梁淑冥又犯了敢言直言的“老病”,發言提出:第一,憲法的產生是為限製個人太大的權力,而在“憲草”中寫上個人的名字,包括**為接班人,此作法不甚妥當;第二,國家主席不可不設,而“憲草”中偏偏無國家主席這一條,不知為何?當時語驚四座,在場的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後來得到周總理的保護,梁先生才在這件事上幸免於難。
這是一個富有正義感人的所為。“人格中最有力量的東西便是正義感。”正義,是完善人格必備的素質,也是中華民族精神中最寶貴的品德。“君子之任也,行其義也”。(子路語)義,就是應當履行的道德義務,靠什麼來保證這道德義務得以實施呢?靠的是正義的人格。如果沒有這個“義”含在其中,就沒有正確的行為準則,也就無從履行道德義務。孟子提出的“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形象,其核心要求也是表現正義。隻有這樣,“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孟子》)才能形成一種浩然正氣和愛國主義情操,才能為民族、為事業、為真理而奮鬥堅貞不渝,義無反顧。做不到這樣,就導致人格的淪喪,就會成為媚世的懦夫。這種人的出現,隻會給社會帶來不公正。
正義者,其行為光明磊落,昭然於世。
正義者,不媚權貴,不屈從於勢力,保持完全獨立的人格不受到玷汙。明朝名臣文征明是這樣的人。據《玉堂叢書》記;“衡山(文征明)待詔素不下河拜客,嚴介溪(嚴嵩)語顧東橋曰:不拜他人猶可,餘過蘇,也不答拜?東橋答曰:此所以為衡山也。若不拜他人,隻拜介溪,成為文衡山乎!”好一個有獨立個性的文征明,任你有多大權勢,也不折節屈從。“悅大人則渺視之,勿視其巍巍然!”
正義者,當別人受擠壓、處於落魄時,不昧於偏識,不諳於是非,不隨世事涼炎待人,敢於挺身而出,言別人所不敢言。南宋愛國主義詩人陸遊是這樣的人。當南宋革新派的領導者朱熹在和韓宅胄的對立中遭到壓抑迫害,許多人都和他脫離了關係,死後連追悼會都不許開。陸遊卻挺身而出,寫下《祭朱元晦侍講文》。雖短短二十五字,卻表達他的真情:
“某有捐百身起九原之心,有傾長河注東海之淚,路修齒髦,神往形留,公歿不亡,尚其來饗。”
他勇敢地肯定朱熹人雖死了,但卻把精神留給了後世。
正義者,不會用不正當手段為自己謀私利。“不義且富貴,於我如浮雲。”至始至終,會保持清正廉潔的品質,鍾況是這樣的人。他連續十三年任蘇州知府,而靖安老家未見增一分地添一片瓦。他曾作詩誡兒女:“膏腴竟作兒孫累,珠寶還為妻女瑕。”他如果不保持自身清正廉潔,就無法打擊強豪,懲治貪官汙吏,無法為人民伸張正義。他死後,整個蘇州城罷市,府屬七縣成千上萬百姓哭奠他。正是因為他能為百姓主持正義而贏得了民心。
正義者,敢於講真話,同邪惡勢力鬥爭,不怕坐牢,不怕殺頭。馬寅初是這樣的人。解放前夕,他在一次公開講演時,指責蔣介石“不是民族英雄,而是家族英雄。”在中央大學講演,又一次斥責“神聖不可侵犯的委員長”,以至被捕人獄。文化大革命中,他因“新人口論”而被誣蔑為“中國的馬爾薩斯”,橫遭迫害。但他未因此而改變自已的觀點,堅持真理,在所不辭。
正義者,實事求是,不唯上,不唯親,不違心,隻唯真理。田家英是這樣的人。他在整理1965年12月21日**在杭州的講話時,為了保護可能遭傷害的同誌,毅然刪去了《海瑞罷官》的要害是罷官等涉及彭德懷的內容,使自己背上了“篡改**著作”的罪名。
正義者,他的心永遠和人民聯在一起,敢於替人民說話。彭德懷是這樣的人。他的《萬言書》和催人淚下的《故鄉行》:“穀撤地,薯葉枯;青壯煉鐵去,收禾童與姑;來年日子怎麼過,我為人民鼓與呼!”流露的是一片為民分憂的摯情。
“廩然相對敢相欺,直幹臨空未要奇。根到九泉無曲處,世間隻有蟄龍知”。蘇軾這首詩是以檜樹來比喻和讚揚人的正直。一個人要想立身於世,必須有正義的寶貴品質。富有正義感,才能表現出崇高的理想意向,才能求真、向善、愛美。
“主持正義者,必有大放異彩之日。”
墓誌銘的啟示
墓誌銘,是古人記述生平傳略,留名後世的一種誄文。思想境界不同的人對這種身後名的態度也不同。唐代有位叫呂溫的人,他的祖父、父親都有盛名,官位很高,他家有一條規距就是“碑誌不假於人,皆子孫自撰”,原因就是“欲傳慶善於後嗣,儆文字之荒墜。”宋代大詩人陸遊,對墓誌銘的態度是“自記平生大略”授與子孫,“溢美以誣後世,豈吾誌哉!”不願以不實之辭誑後世人。這都是“和氏之璧不飾以五彩”的行為,自身磊落,不浮名於身後。
墓誌銘多請人作。也有不願為人作“溢美”之辭的和不得已為人作銘的。元朝陶宗儀《南村輟耕錄》中講到有位叫胡汲仲老先生的事。當時有位羅司徒奉鈔百錠,請胡仲汲為其父作墓銘,先生怒曰:“我豈為宦官作墓銘邪!”當時他家正缺糧,兒子和朋友都勸他接受,但他堅決卻之,表現出他“剛介有節”的品格。而唐代大文學家韓愈,是一個有時不得已委心為人作銘的人。韓愈在中國文學的發展中,有“文起八代之衰”的地位,他的散文、詩、賦都有很大成就。他一生中,也應人之邀寫過許多墓誌銘,有時是違心地吹捧死人,以致有“諛墓”之譏。據說有個叫劉叉的人,曾公然拿走韓愈為人作墓誌銘所得的酬金數斤而去,還說:“這是阿諛墓中死人得來的錢,不如給我姓劉的祝壽吧!”韓愈本人對這類事也感到厭惡。他曾說過“大好則大慚,小好則小慚”的話,就是每受到讚揚時他反而感到慚愧。
盡管韓愈為很多人作銘,但真正象柳宗元那樣為後人稱道的有幾個呢?有的人不用說經不起曆史的淘汰,恐怕連一時的聲名也難維持。而真正有實績的人,何需靠別人的吹捧呢?宋朝以詩並稱的“蘇黃”之間有這樣的軼事:有一次,蘇軾在孫莘老處,看到黃庭堅寫的詩,蘇軾“聳然異之,以為非今世之人也。”當孫莘老告訴他黃庭堅其人後,要東坡為之揚名。東坡說此人如精金美玉,不即人人即之,將逃名而不可得,何以我稱揚為!”可見,一個有真才實學的人,隻要腳踏實地地去做,努力充實自己,盡管有時不被人理解,但終有大放異彩之日。
俄國詩人普希金說自己用詩為自己建造了一座非人工的紀念碑。我們每個人都應樹一座人生的紀念碑,建造者應是自己,而不是靠別人。
陸遊《家訓》的啟示
讀明朝葉盛的《水東日記》,內載陸遊《家訓》一篇,頗受益。擇其要意,與識者共賞。
陸遊是宋代著名詩人,他一生寫下了近萬首詩,愛國愛民之心溢於詩句。同時,他又是一個正直、有高風亮節的人。從《家訓》中略知一二。
陸遊在《家訓》中說:“墓有銘,非古也。吾已自記平生大略以授汝等,慰子孫之心,如是足矣。溢美以誣後世,豈吾誌哉!”
“溢美以誣後世,豈吾誌哉!”何等磊落的胸懷。古時稍有地位名望的人,平生本沒有多大建樹,但晚年卻用重金請人寫下碑銘誄文之類,以求留名後世。唐朝大文學家韓愈就沒少幹這難為情的事,以致被人譏為“墓諛”。而陸遊一反古人這種世俗鄙念,不以不實的美名欺騙後世。為防止“溢美”,他還親自撰寫了平生大略,留給後人一個實實在在的自我,也昭然於後世一種淡泊名利的高風亮節。
“人生才固有限,然世人多不能克盡其實,至老必抱遺恨。吾雖不才,然亦一人也。人未四十,未可著書,過四十又精力日衰,忽變衰老,子孫以吾為戒可也。”
這是一段勸人及早奮發的話。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有潛在的才能有待開發。開發才能,最好在青年時打下堅實的基礎,趁著精力旺盛,多積累知識,充實自己,一且錯過這個黃金階段,隻能收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生活中有好多人都不能“克盡其實”,重要的原因是在青春時期把寶貴的時光荒廢了,直到後半生才有所醒悟。雖可“補乏桑榆”,但也畢竟是“時過境遷”了。象陸遊這樣勤奮的作家也有這樣的感歎,是值得我們深思的。我們應當把握住青春大好時機,以避免“老大徒傷”。
“子孫才分有限,無之如何,然不可不使讀書。”這是陸遊以切身的體驗認識到讀書對人進步的作用。陸遊出身詩書世家。其父陸宰是個十分喜愛讀書藏書的人,“收書之富,獨稱江浙”,皇帝曾有詔到他家求遺書一萬三千卷。陸宰到老後,“嗜書之心,固未衰也。”這無疑對陸遊有很大影響。陸遊可以說一生都在書的陪伴下生活。“萬卷古今消永晝,一窗昏曉送流年”(《題老學庵壁》)“讀書四更燈欲盡,胸中太華盤千仞”,(《讀書》)“近村遠村雞續鳴,大星已高天未明。床頭瓦檠燈煜燴,老夫凍坐書縱橫”。(《五更讀書示子》)這都是他讀書生活的寫照。特別到暮年,嗜書到了如醉如癡的地步。他曾作《書巢記》,生動地刻劃自己的生活:“陸子既老且病,猶不置讀書,名其室曰‘書巢’……吾室之內,或棲於櫝,或陳於前,或枕籍於床,俯仰回顧,無非書肆。吾飲食起居,疾痛呻吟,悲憂憤歎,未嚐不與書俱……”。隻有全身心投人書中,才解除他的憂愁,豐富他的知識,使他人生境界更臻於完善,成為一名受後人景仰的著名愛國主義詩人。
陸遊這篇《家訓》,是他人格的寫照,也是我們民族奮發向上精神的寫照,當作為一份寶貴的遺產,藏之於我們的精神世界。
向曹家父子學點進取精神
對曹操父子在曆史上的功績和作用,人們褒貶不一。不過,有一點是人們共同稱道的,那就是曹家父子都有“戮力上國,流惠下澤,建永世之業、流石之功”(曹植語)的抱負的。他們的進取精神至今仍給我們啟示和教育。
讀曹操《讓縣自明本誌令》,乃見其年輕時就有才誌:“好作政教,以建立譽,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濟南,始除殘去穢,平心選舉,違忤者常侍。”他不甘心埋沒自己,想在政治上有所建樹。他為官清正,積極推行一些改革。壯年更有為國獻身之心,“後征為都尉,遷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封侯作征西將軍,然後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誌也。”為國家建功立業死也甘心。到老年,仍有“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的雄心。
曹丕也很有雄心大誌。他認為人生一世應給後人留點什麼。他曾說生有七尺之形,死唯一棺之土,唯立德揚名”。(《與王朗書》)他立德揚名,並非為圖虛名,而是不甘心虛耗自己的生命。他說:“少壯真當努力,年一過往,何以攀援。《與吳質書》他最痛恨那些胸無大誌,敷衍於世的人。他指責那些遇到困難就退縮,條件舒適隻圖安逸,一天到晚蠅營狗苟,枉負人生良機,最後隻能隨“萬物遷化”的人。“而人多不強力,貧賤則懾於饑寒,富貴則流於逸樂,遂營目前之務,遺千載之功,日月逝於上,體貌衰於下,忽然於萬物遷化,斯誌士之大痛也。”《典論·論文》〉因此,他很珍惜時間,“夫然則古人賤尺壁而重寸陰,懼乎時之過已。”《典論·論文》〉他到了晚年,雄心還是未減行年已長大,所懷萬端,時有所慮,乃至通夜不瞑,誌意何時複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與吳質書》認為自己還有能力恢複年輕時的誌向。正因為這樣,他不僅建立了功業,還寫下了不朽的文學批評專論《典論·論文》。
曹植雖經“飄搖周八澤,連翩曆五山。流轉無恒處,誰知吾苦艱”的生活,卻從未忘報國立功。“閑居非吾誌,甘心赴國憂。”《雜詩》他在文帝、明帝時,備受猜忌,鬱鬱不得誌。“植常自憤怨抱利器而無所施,上疏求自試。”寧願“積危蹈險,馳舟奮驪”,戰死在沙場,也不願做“生無益於事,死無損於數”的人。
曹家父子的進取精神是可嘉可敬的,我們應繼承這種進取精神,為昂揚奮發的人生注人一點動力。
“出世”的精神
一個做大事的人,要具備宗教那種“出世”的精神。
“出世”的精神,其一,是不被世俗所沉溺。
“瀟灑不粘泥,便於天無二”。(清·王船山《示侄孫生蕃》灑脫不染俗氣,便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世俗的東西,是溺人的陷阱。“習氣薰人,不醪而醉。”一個人掉進去,不是小市民,就是既得利益者,與英雄相去甚遠。一個人沉溺在卿卿我我中,或雞毛小利中,還能幹什麼大事業嗎?
其二,象唐玄突取經那樣,要有獻身的精神。
獻身的精神,就是認準目標,無論前麵布滿荊棘,還是萬丈深淵,都一往無前。隻要對人民、對社會有利,就不計較代價。什麼名利、地位,乃至生命,都在所不惜。這樣的人,留下的必定是精神的永恒。這樣的人,是高加索山上的普羅米修斯,是煉獄裏的一把火,是化作青泥護花的落紅。
其三,做事要有虔誠的態度。
虔誠的態度,就是一心一意地去做事。不因為別人說了什麼,就放棄信念。虔誠的態度,就是有始有終,不傍馳別騖,不瞻前顧後,不事事兼顧。如果方方麵麵都想兼顧,正象魯迅所說:麵麵俱到,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其四,要有堅韌不拔的恒勁。
人做事,往往功虧於一簣者多。見難知退,是很多人的通病。殊不知,最後的勝利,就在那堅持,再堅持。詩歌大師裏爾克曾說:“有何勝利而言,挺住就是一切。”沒有持之以恒的精神,一生都可能一事無成。
一個人有“出世”的精神,就會有獨立挺拔的性格。這樣的人,是高尚的人。高尚的人,生活中不會有唯利是圖的短見,眼看的是人類前途的光環,心想的是人間正義的大道,實踐的是生命的真正價值。他在生活的道路上,是戰士,是拓荒牛,是埋葬世俗、瑣猥、腐朽的掘墓人。
“恵而不知為政”論
春秋時,鄭國的執政大夫子產經常用自己乘坐的車子幫老百姓過河,被孟子嗤之以鼻,說他的做法是“惠而不知為政”。孟子的高論是,如果能修成一座走人行車的橋,百姓就不會為過河的問題而苦惱了。
在這裏,我們無法討論事情發生的更複雜的背景,究竟是子產做得不對,還是孟子指責的不對。子產做為一代名相這樣做,自有他的理由。子產在鄭國施政第一年,很多人抵觸,民間流傳一首歌謠:“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疇伍之,孰殺子產,吾其與之!”但到第三年,歌謠變了:“我有子弟,子產誨之;我有田疇,子產殖亡。子產而死,誰其嗣之。”老百姓從恨子產,到擔心失去子產這樣的人。又如他的不毀鄉校,讓百姓集於此,“以論執政”,子產從中擇“其善吾則行之,其所惡吾則改之。”這些政績都說明他是一位優秀的管理者,我們有理由相信,他不會整天幹一些小恩小惠的事而放大政不管,孟子也不會見其一偏而否其全麵。孟子隻是不屑於這些小手段,告誡為政的人要做些大事。
那麼,“惠”與“為政”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很顯然,“惠而不知為政”這一結論是對的。作為一個執政者,你隻幹一些小恩小惠的事,似乎對百姓很關心,但對關係百姓根本利益的大政之事卻說不出一二,這樣為官,在哪一個時代都不會受歡迎。因為他隻是一個會做表麵文章的庸官。這樣的官,官位越高,危害越大。作為一個領導者,最基本的一個素質就是要胸有大略,拿出大政方針和主張,至於如何去實施,那是你如何調動下屬積極性的事,不一定要你躬身去做。現在我們一些部門的工作,具體的方麵做得都很細,但總體方麵總是沒有突破,這就是小打小鬧、小修小補戰略的結果。我們的一些幹部隻會幫老百姓“過渡”,卻不懂得“修橋”,這如何能適應改革的需要呢?
這個問題說到底,還是個能力問題,一個領導者缺乏遠見卓識,隻會在小圈子裏打主意,是工作能力低下的表現。卓識來自哪裏,來自對政策的理解,來自對工作對象的熟知,來自對信息的掌握,來自對下屬智慧的集成。一個領導者不願在這些方麵下功夫,換洗頭腦,那他永遠處於劣勢,不僅不是生產力發展的動力,反而是發展生產力的包袱,其可悲歟!
話又說回來,惠而與民的事不是不可做,尤其是在沒有能力“修橋”前,能做些幫百姓“渡河”的好事,也總比無所事事強。但切不要撿了芝麻,丟了西瓜。既能為大政,又能施小惠,老百姓能不舉雙手歡迎嗎?
安民則惠
一個愛民的好官,就要時刻把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計較個人的得失、地位甚至身心性命。
想起了幾則曆史故事:
唐代何易於任益昌縣令時,他的上司川郡刺史崔樸在明媚春天裏,攜帶眾多的賓客遊玩,當船行至益昌縣境內時,崔樸派人傳縣令遣民拉纖。何易於得知傳令,立即把“朝板”插在腰間為崔樸拉船。當崔樸發現拉纖的竟是縣令時,驚訝地問,縣令為何如此?何易於拱手答到:“正值春時,百姓不是忙著種田,便是忙著養蠶,我正好無甚大事,可以充當這一差役”。崔樸和乘客聽後,麵帶愧色跳出船艙乘馬返回。
乾隆時,一次皇帝要到南方巡視,黃廷桂任兩江總督,規嚴威重,對皇帝途中的需求都是說了就要置辦好,下級官吏誠惶誠恐,不敢怠慢。當時丹徒知縣熊某,會同黃廷桂開辟街道。熊知縣不忍毀壞百姓的墳墓,禦道繞了一裏多路。黃廷桂知道後很生氣,說皇帝車駕所經過的路不走直道,是對皇帝大不敬,如不馬上改直道就要殺頭。熊知縣對他說:“難道皇上駕前有人拿著指南針,從北京到丹徒一個彎也不轉嗎?況且,皇上不是秦始皇,如果聽說為了禦道有掘墳墓曬屍骨的事必然要動怒,那時擔當罪名的是你而不是我。幸而皇上不知道,你難道就沒有惻隱之心嗎?”在場的道員、知府都嚇得不得了,拉熊知縣的衣服叫他快向黃廷桂認錯,熊知縣大聲說:“參我的官罷了,還能殺我嗎?”黃廷桂拿他沒辦法,禦道也終於沒有改。
何易於、熊知縣都是關心維護百姓利益的好官。為了百姓的利益,可以放下官架子,替百姓出力流汗。也可以置生死不顧,挺身抗命。他們都把百姓的利益看得高於一切。在明代,也有這樣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官,他就是方克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