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萬劫男兒笑(2 / 3)

玄若輕歎道:“不是因為你心存愧疚?”

玄懷並未回答,沉吟道:“玄穀師弟元氣大傷,已無力阻止於我;蕭菁女俠傷勢未愈,也無法阻我;一夕師侄更不用提,也就是說……”

玄若道:“也就是說,眼下隻有我一人可以阻止你幹蠢事。”

玄懷深切道:“所以……淩柔,這麼多年總算相敬如賓,還請不要打破我們之間僅剩的一份尊重好麼?”

玄若幽幽道:“淩柔……哼,我都快忘記這個名字了……可你偏偏要在此時此刻提起它……”她又長呼一口氣,歎道:“一心師侄就在丹房裏,如何麵對大師兄在天之靈,你自己斟酌吧……”

話畢,玄若的嬌軀已再度走進兜率閣,玄懷和一夕隨之跟了進去。

丹房內,鐵仲玉已為祈少君行功完畢,隻見他汗水涔落、精疲力竭,不過神情卻欣慰之極,喘聲道:“祈小弟的命總算是撿回來了……”

他扭頭一望,見到玄若和玄懷並肩寧立在一丈外,看似同一陣線,但鐵仲玉何等智慧,聽到之前的爭執,又想到眼前這兩人昔日的恩怨糾葛,便知此刻情勢萬分緊張,心念數轉之下,道:“一夕,我有點渴……我的酒壺呢?”

一夕忙走到桌邊取酒,躬身遞到鐵仲玉麵前,鐵仲玉輕輕搭住他的胳膊,一邊喘氣,一邊傳音入密道:“還記得你師父臨終前的囑托麼?”

一夕微微額首,憨聲道:“記得……”

鐵仲玉道:“記著,摔壺為號……立刻背起你一心師兄遠走高飛,走得越遠越好……無論是誰喊你都不得回頭,更不得停下腳步。”

一夕再笨拙,可也明白師叔是要全力救助他師兄,所以碎壺之聲響起,他手法利索地背起祈少君、奪門而出!

玄懷大驚之餘,剛要出手阻止,隻見身側銀光電閃、玄若的“七仙神針”已同時刺向他印堂、期門、華蓋、巨闕、檀中、氣海、幽門七處大穴,要知這七處大穴位於人體軀幹、無一不是致人死命的死穴,何況以玄若的功力,中招者又焉有活路?不過醫者仁心,玄若自創這同時封人七處大穴的“七仙神針”絕技,與玄一的無極七絕指有些類似,力道不同,造成的結果也是輕重不一的,眼下對於玄懷,她不過是想暫時廢去他的功力罷了。

但玄懷瞬念之下哪裏想得到這些,他隻知這是玄若當年專門為了對付他而所創的殺招,而且沒準還真栽過跟頭,今朝又見,他驚怖之下閃身一避,趁著身法未老、便瞬即以無極劍指疾點玄若左脅“章門穴”,當的是出手如風!

但玄若醫術絕世、又深諳點穴法,認穴之準世間無匹,輕身一掠便躲過,正當玄懷欲追出門去,但心中剛生此念,玄若青煙般的身軀已掠向他身前,淩空一針猛刺向他胸前“檀中穴”,這一針當真是運足功力,玄懷又大驚,尚未來得及跨出的腳隻得急轉撤步!

玄懷怒喝道:“淩柔!你瘋了!”

玄若嘶聲道:“我是瘋了!都是被你這負心漢給逼瘋的!玄穀師弟躲了蕭姑娘十幾年,你也一樣!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此言一出,隻見蕭菁沉吟不語、眼波瞟了瞟身側的鐵仲玉,而鐵仲玉筋疲力盡,故作未聞地打坐調息;至於祈少君,早已被一夕帶離此地,設想若是聽到這話,不知是否會大喊冤枉,因為他已經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玄懷心寒道:“想不到,這麼多年下來,你對我的怨恨當真是鬱積甚深!二十幾年沒交過手,你竟然對我招招奪命!”

玄若嘶喝道:“你現在才知道,太~晚~了~!!”

的確太晚了,平日裏總是溫柔嫻淑的玄若,原來也有過不尋常的過往,一旦爆發出來,竟一發不可收拾!不過女人似乎都是如此,特別是在感情上,愛的時候轟轟烈烈,當由愛轉恨的時候竟是如此可怖!

一夕早就背著祈少君不知所蹤,直到守門弟子趕到兜率閣,正欲向長老們稟報他們已經失蹤時,卻見兩位長老在裏麵大打出手、從屋裏打到了屋外,而後又從地上打到了屋頂上……

精彩至極的高手過招!不!與其說是過招,倒不如說是生死相搏!

也不知打了多久,總之西山晚霞爛然之際,兩人才在屋頂上罷手。

玄若喘著氣,苦笑道:“想不到,數十年的清修,竟然毀於一朝……平日裏鑽研學術,誰知一招棋錯,全都玩完啦。”

玄懷笑著喘聲道:“這樣不挺好,憋了數十年,此刻該舒服了多吧?”

玄若風鬟霧鬢、衣衫蓬亂,這哪裏還像是仙風道骨的絕世美人?她長舒一口氣,袍袖輕輕一揮,勁風席卷,眾弟子的穴道被他頃刻間解開,但所有的弟子身軀微晃之後、卻仍舊僵立當地,如同根本未被解穴一般,一個個神情呆滯……因為他們之前雖然穴道被點,卻清清楚楚地了解到了兩位長老的過往,更心怵玄若適才的“可怕”,說到底,還是脫跳不出一個情字。

玄若見弟子們僵木著,厲聲嬌喝道:“你們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麼!人都逃了,還不快去追?!”此刻她一改往日的溫柔,竟變得十分潑辣,可又有幾人知道,這才是這位觀音仙子昔年的真性情。

眾弟子更是愕然不解,人跑了還不是她的“功勞”?現在人都跑遠了,卻讓他們去追?當然,除了宿靜流等人敢怒不敢言之外,棲鬆、棲霞他們幾個卻暗自發笑,連忙躬身道:“謹遵長老法旨!”

棲霞也故作道:“走!趕緊追他們去!”

靈牽和靈犀幫腔道:“走走走!快追快追!”

待眾弟子散去後,調息了許久的鐵仲玉走出丹房外,適才他打坐調息,隻聞聽頭頂上掌風呼嘯、灰塵灑落,此刻又見他們二人大失體統的模樣,忍不住苦笑道:“我說你們兩個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

玄若切口道:“師弟,你可沒資格來批評我!”

鐵仲玉隻得苦笑,尤其是瞥眼看到一旁的蕭菁黯然神傷的模樣,更覺得自己的確是全天下最沒資格指摘玄若的人。

玄懷歎道:“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一心師侄能否化險為夷了。”

鐵仲玉道:“放心,一定可以的……別忘了他是祈少君……”

一夕背著昏迷不醒的祈少君,奪路而逃、也不知朝哪個方向逃離,但這個看似呆傻之人卻也不笨,心知自己已經帶著師兄逃出了無極門的追捕。

可是,現在的危機早已不隻是無極門了,比起無極門名門正派,其他的危機才更如同豺狼虎豹,他們都隻有一個目標他背上之人!

夜幕降臨,山林鳥鳴,山風森森,一夕飛奔於林間,他雖內力深厚,但也需要喘上一口氣,於是一邊飛掠、一邊找尋溪水……

“師弟……你快歇歇吧……”如夢初醒的聲音在一夕背後響起。

一夕驚喜道:“師兄!你醒啦……!”

祈少君道:“醒了……你已經跑了幾個時辰,趕緊歇歇吧。”

一夕道:“一夕就是想找一個有水的地方,我們都休息一下。”

祈少君道:“連累師弟你了……唔!”

突然,他猛然一醒、感到殺機逼近!

現實就是那麼地殘忍,水源沒找到,卻見了大批鬼麵武士緩步走來,而站在中間的,是他們的主子梟帝!

霸氣的黑甲盡管已被黑金色華服所取代,但渾身透出的氣勢,依舊令一夕感到隨時會被震飛,他頓時手掌冰涼,顫聲道:“你你……你別過來……!”

梟帝訕笑道:“小道士,本座可以不過來,隻要乖乖放下你背上之人,然後乖乖離去、走出十裏以外,本座保證不會動你一根寒毛。”

要他放下待自己親如手足的師兄,一夕縱死也決計不幹,他強自壯起膽,挺身軒眉道:“你……休想!我死也不會放下我師兄的!”

梟帝笑道:“挺有骨氣的嘛,不愧是無極門培養出來的傻子。”轉而又對祈少君道:“那麼你呢?想不想讓本座開殺戒呢?”

祈少君調息了一下,對一夕道:“師弟……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把我放下來,馬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一夕急道:“不行不行!掌門師叔臨終前對一夕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保護好師兄,我要是丟下師兄,師叔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的!不行不行!”

祈少君知他誠實憨厚、胸無城府,一聞聽他言道玄虛,唯恐他言多必失,立刻切口道:“好好……那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我有些話要和對麵之人說,你這麼背著我豈不有失體統?”

一夕猶豫了一瞬,道:“可……可以,但是師兄,你不能趕我走!”

祈少君苦笑道:“好,我答應你……”

一夕總算緩緩將祈少君放下……祈少君站直身軀,感到自己渾身乏力,宛如大病初愈……他自幼及長,從未感到過自己如此身心無力。

他振作了一下心神,朝梟帝淡淡一笑,雖然神情神情萎頓,但這頹然一笑卻令人感到既神秘又自信。

隻聽他緩緩問梟帝道:“她在哪兒?”

梟帝未答複他的話,隻道:“想當初,聽說了你的事跡……本座每次想到那個在無劍山莊所向披靡、重傷不退半步的少年英雄,便心潮澎湃不能自已,讓我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時。”

祈少君也不接口,冷冷問道:“她在哪兒?”

梟帝也隻顧自己道:“可惜了,現在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失魂落魄之徒。”

祈少君還是不接口,喝問道:“她在哪兒?!”

梟帝也是一般,語聲漸寒道:“不過可惜歸可惜,但我也很慶幸,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數日數夜食不知味、寢不安枕,因為你,令我動用朝天宮的精英、欲將你從生死簿上勾除,而你至今還是活的好好的!不過現在……哼哼……”

祈少君怒叱道:“答非所問!回答我,她~到~底~在~哪~兒~?!”

梟帝故作怔道:“你念茲在茲的她究竟是誰呀?”

祈少君怒叱道:“裝什麼算?她刺殺了玄虛師叔、奪了藏寶圖,除了投靠朝天宮之外,我想不出別的理由!”

梟帝嗬嗬幾聲,道:“很好,本座日前於閣下匆匆一麵,還是兵戎相見,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和閣下聊上一聊,不知是否賞臉?”

見他轉入正題,祈少君放緩語氣,喘聲道:“你還是沒回答我,她到底是不是投靠了你?”

梟帝笑道:“彼此心照不宣,你又何必多問?不錯,她就在我那裏,而且錦衣玉食好著呢,不過關於她的事,不知能否押後一下再談?”

祈少君不語,但並不是默許了梟帝的要求,而是因為心中淒苦,他雖早已猜到這一切,但此刻聞聽敵人的親口證實,他心頭都在滴著血,但他神情依舊淡然無比,因為他要堅強,更不欲讓敵人見到自己的死穴。

但梟帝心知肚明,暗付道:“哼,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表麵上則道:“無極天子,你可知自己為何到現在還活著麼?”

祈少君輕哼道:“難不成是你手下留情了?”

梟帝搖首道:“之前沒有,縱然有,那也不是本座的意思,隻能說是閣下人脈好、左右逢源吧,不過現在……”

祈少君挖苦道:“現在……你更要將我除之而後快了,對麼?”

梟帝昂然道:“你又錯了……我之前的話還不夠清楚?不錯,你我之間勢不兩立,我的確恨不得立刻將你斬草除根!但說句肺腑之言本座對你這樣的少年英傑也由衷敬佩……我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天地間獨一無二的武學奇才,沒想到後來又出了一個你。”

祈少君接口道:“所以,縱然你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然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對你而言,我的存在就是犯了死罪……你想說的是這個麼?”

梟帝大笑道:“果然名不虛傳呐!與閣下閑談,真是一件快事!本座現在更有興致與閣下多聊一會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祈少君道:“聽憑尊意。”

梟帝道:“很好……既然你明白本座的想法,那麼本座對你無所不用其極的那些理由,便不須再向你解釋了吧?”

祈少君額首道:“晚輩區區江湖末學,有勞朝天宮門主三番五次掛心,更一次又一次的勞師動眾……倒也甚感榮寵。”

梟帝笑道:“就衝你這句話,本座理應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祈少君劍眉微皺,問道:“此話怎講?”

梟帝道:“剛才本座問你,你可知自己為何到現在還活著……其實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本座雖容不得你,但同時也很敬你是一號人物,因為你我都是世間的獨一無二……

祈少君道:“既是獨一無二,那我們兩人之中……隻能留一個。”

梟帝正色道:“正是!所以,若不是本座對你存著這份惺惺相惜的敬佩,半炷香之前,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他一邊言道,一邊還揮手示意了一下身後的陣勢,隻覺肅殺一片。

祈少君輕笑道:“承蒙尊主這般厚愛,祈少君本應死亦無憾,隻可惜……”

梟帝接口道:“隻可惜你大仇未報,心愛的女人又背叛了自己,又何來的無憾是麼?所以本座成全你這次就要讓你活著!”

祈少君心頭微怔,問道:“願聞其詳。”

梟帝道:“現在,整個無極門上下都知道是你最心愛的女人殺死了玄虛、奪走了聖武藏寶圖,由此認定你也是我朝天宮派去的奸細……這消息一傳出去,江湖上人人都會知曉祈少君這個絕世英才,竟然是個貪戀女色、欺師滅祖,心狠手毒的叛逆之賊,人人得而誅之!”

祈少君似乎早有所料,淡然道:“還有呢?”

梟帝冷笑道:“在無極門待了這些日子,你大概還不知道,朝廷也對你下了海捕公文,懸賞五十萬兩黃金要捉拿你歸案。”

一夕不禁失聲驚詫道:“什麼?!五十萬兩……黃金?!”

梟帝訕笑道:“小道士嚇傻了~~行啊,現在不正是天賜良機?隻要你當即把你身邊之人拿下,我立刻奏明朝廷,這筆懸賞就歸你所有,你也不必再在無極門這破地兒當個小道童了,早點還俗吃香的喝辣的、再買數十個莊園、娶個十七八房小妾天天快活,何樂而不為呢?”

這等香餑餑傳入一夕耳中,隻見他一驚之後,旋即怒瞪了梟帝一眼,轉首不屑與他對話,何況他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如何還擊對方。

祈少君卻淡然道:“這麼大的懸賞,那我的罪名又是什麼?”

梟帝道:“毀壞洛陽百年老店白雨金茶樓,殘殺無辜百姓十八人。”

祈少君冷哼道:“就憑這個罪名,朝廷就懸賞五十萬兩黃金?鎮南王未免太抬舉我祈少君了,他怎麼不給我定個‘殺害鎮南王世子’的罪名呢?”

梟帝道:“你既然猜得出這是王爺的意思,那麼理由自然也猜得出。”

祈少君道:“當然……而且我還猜得出,你們這麼做,無非是要我在江湖上寸步難行,甚至在民間也無法容身之處。”

梟帝道:“還有呢?”

祈少君道:“你所謂的讓我活下去,無非是要我嚐盡眾叛親離之苦,令我生不如死。”

梟帝輕蔑道:“不錯,還有呢?”

祈少君道:“還有……你會對我說:朝天宮的大門永遠為我而開!”

梟帝縱聲大笑,聲震四野令人膽寒!隻聽他笑畢,道:“真不愧是本座敬佩的人!嗬嗬……所以你也該明白,同樣作為武者,本座對你的這番賞識,正是你到現在還活著的唯一理由!”

祈少君苦笑道:“你認為自己還配得上‘武者’二字麼?你認為你身上還有一絲武者的品格麼?背信棄義、屠戮手足之輩,不配提武者二字!”

此話似乎刺及了梟帝的隱痛之處,隻見他雙拳咯咯作響,頃刻間便能格斃對方,切齒怒叱道:“我會讓你後悔說這番話~~!”

祈少君道:“怎麼?敢做卻不敢麵對?”

梟帝叱道:“不!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當年的宇文赫輪不到,今日的你更沒資格!看看你現在,憑什麼對我說這話!”

祈少君正色道:“就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梟帝冷笑道:“那又如何?我隻相信力量就是一切,唯有這樣才能締造絕對的控製,唯有絕對的控製,才能締造真正的安定!你這沉淪於迂腐不化的所謂正道的無知小兒,怎能明白這層道理?!當年我既入修羅,便已做好與天一爭的準備,什麼是非、什麼對錯,對我來說早無意義,我想做的隻有一件事,就是要讓整個世界在我麵前俯首稱臣!!!”

這霸氣一喊聲震四野!隻見梟帝怨毒的麵容上也閃現出一陣堅定的氣魄,可見適才這番話,字字句句都出自肺腑。

他接著又獰笑道:“曾有一度……我真想借朝廷之力,親手毀了這個道貌岸然的武林,不過後來我又想,直接毀了武林未免太過無趣,讓你們這些愚蠢的江湖武人苟活著,成天被我玩虐於鼓掌之間,不是更讓人滿足麼?你看看……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你,不正是一條落水狗!”

“玩火自焚,早晚引火燒身!”這是祈少君本想說的話,但他心想此刻沒必要一再激怒對方,於是順著他的心意,道:“如果你認為我會甘心俯首稱臣,那你就太小覷我了。”

梟帝獰笑道:“那才有趣呀,因為讓你向本座俯首稱臣,還不是本座眼下最想看到的情景。”

祈少君哼道:“那是自然,要我的命太過容易,要我俯首稱臣又太難。而且你既然會留下我的命,那一定是想在要我的命之前,先從我身上奪走一切,讓我生無可戀,那豈非比直接奪我性命賞心悅目得多。”

梟梟帝笑道:“我就說嘛,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正是,本座眼下正是想看一場好戲!”

祈少君道:“我明白,可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

梟帝歎道:“嗬嗬,你還不了解,一個什麼都擁有的人,是很寂寞的。有時候就不得不尋求點兒刺激,現在……我就是一心想看看你的這場戲,看看你這原本備受武林期望的少年英雄,是如何沉淪為人人得而誅之的武林敗類的,這場好戲,你說說看……這是不是也別有一番滋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