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小明手揮長劍,疾地掠入花林,突見三道烏光,迎麵襲來,他身形一翻,淩空一個轉折,三支勁弩,一齊自他胸前擦過,餘勢未歇,滿帶銳風,擊向隨後而來的穀寒香身上。
鍾一豪大喝一聲,手腕疾揚,刀光一閃,砍中了三支長箭的箭身,竟將這三支長箭,一刀砍為六段。
麥小明回首道:“林中似有埋伏,你們可要小心了。”
劍光一揮,化做一團瑞雪以劍護身,刷地掠入林去,他竟一反剛才畏怯之態,變的異常勇猛。
麥小明長劍一掃,大喝道:“什麼埋伏?什麼殺機!”隨聲一劍,將身側一株花樹截為兩截。
穀寒香微一皺眉,道:“時景非常,你怎地還要如此衝動。”
麥小明道:“我就不信這一套……”
忽聽花林深處,隱隱傳來一片廝殺之聲,兵刃相擊,互相叱罵,其中偶然還夾雜著一兩聲震動人心的慘呼。
鍾一豪、穀寒香對望一眼,鍾一豪道:“萬花宮中之人已經來了。”
麥小明道:“最好最好,混戰一場,倒也痛快的很。”身形閃處,筆直向廝殺之聲傳來的方向掠去。
穀寒香輕輕一歎,道:“這孩子……”
鍾一豪道:“好孩子。”跟著麥小明之後,向前趕去,隻見他握刀的手掌,青筋隱現,他似乎也要將心中的沉重,以流血發泄。
麥小明前掠了三丈,花林中突地風聲一響,又有三支長箭,劃空擊來,麥小明一劍震飛了三支長箭,身側另一處方向,突地又有四支長矛刺出,麥小明身軀一旋,一陣聲響四支長矛,全被震飛。
但就在這刹那之間,卻又有三支長箭,呼嘯著射向一身水濕的穀寒香。
鍾一豪大喝一聲,震飛了三支鐵箭,隻聽花林中一人厲叱道:“再不改道,亂箭立將如雨而下,你兩人能護得了她嗎?”
麥小明大笑三聲,道:“區區亂箭……”笑聲突頓,回首望了穀寒香一眼,掌中的長劍,竟緩緩的落了下去。
穀寒香秋波一轉,心中又是感動:“這孩子居然也會替人設想了,怕我被亂箭所傷,居然強壓了怒氣……”
渡仙橋那邊,待客精舍外,苗素蘭、餘亦樂、以及江北三龍等人,都一齊鵲立在橋邊。
忽聽萬映霞叫道:“啊,嬸……公主回來了!”
群豪轉眼望去,隻見穀寒香衣袂飄風,慢步行來,人已到“渡仙橋”頭。
鍾一豪、麥小明緊隨她左右相護。
苗素蘭疾步迎上去,低聲道:“夫人受驚了……”忽然發現她衣履之上,濕水未幹,不禁一皺眉頭。
穀寒香舉手理理散垂的長發,道:“我跌到水裏了。”
苗素蘭轉眼望去,隻見鍾一豪、麥小明臉色冷肅,似是餘怒未息。
她為人沉穩,一看兩人神色,心知發生了嚴重的變故,素來不知憂苦為何的麥小明,也變的那般沉重,想來事情決不簡單,當下不再多問,緩伸玉腕扶著穀寒香,並肩兒走過“渡仙橋”。
多爪龍李傑望了麥小明一眼,問道:“小兄弟,你可是跌落入水中了?”
麥小明冷哼一聲,道:“就憑江南雙豪,豈能把我推入水中,是我自己高興跳進去。”
餘亦樂迎著鍾一豪,低聲說道:“鍾兄,事情可有個結果嗎?”
鍾一豪道:“皇甫天長和譚九成,已經鬧成了僵局,但皇甫天長仍不允我們留住江南,限天色入夜之前,要我們離開此地。”
餘亦樂道:“適才對麵的花樹中一片鐵箭嘯風之聲,可是你們和人動手?”
鍾一豪仰天大笑,道:“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江南雙豪反目之爭,還未結果,‘垂楊村’又有強敵壓境,如若咱們再借機出手,‘垂楊村’瓦解冰消,不過是指顧間事!”
餘亦樂道:“不知來人是哪一道上的人物?”
麥小明道:“萬花宮那殘酷老人的屬下!”
苗素蘭微微一怔,道:“什麼?”
麥小明道:“你剛才可曾看到一隻巨鳥飛過?”
萬映霞點點頭道:“我看到啦!”
麥小明臉色一整,道:“那大鳥最愛生食人肉,和那萬花宮中的老人,一般殘忍。”
萬映霞道:“一個大鳥兒,有什麼可怕,難道它還能凶得過老虎嗎?”
麥小明道:“和你們女孩子說話,當真是難說的明白,我倒真希望咱們都到萬花宮去瞧瞧,讓你們見識一下,胸前生手,背後長腳的畸形怪人!”
說話之間,突然幾聲淒厲的長嘯,傳了過來。
嘯聲未絕,對麵花樹林中,傳來了鐵箭劃空之聲,幾聲厲喝,緊接著又傳來兵刃的交擊之聲,隱隱可聞。
顯然,強敵已衝到了對麵花樹林中。
鍾一豪一皺眉頭道:“看情形江南雙豪已經抵不住來犯強敵,被人衝入腹地了!”
他微微一頓,回頭對江北三龍說道:“三位暫請守住渡仙橋,不論什麼人,一律擋駕。”
江北三龍齊齊應了一聲,拔出兵刃,疾步行了過去。
忽聽一陣呼呼風聲響自頭上。
麥小明拔出長劍在頭頂之上,舞出一片劍花,護住身子道:“那惡烏來了!”
群豪抬頭望去,果見一隻巨鳥,展翼而來,雙翅撲扇之間,風聲呼呼震耳。
餘亦樂雙眉一皺,道:“好大的鳥兒,我走了大半輩子江湖也未見過。”
鍾一豪探手抽出緬鐵軟刀,高聲說道:“諸位快請亮出兵刃,這怪鳥力大無窮,別要它傷到人!”
他這一喝,群豪果然一齊抽出了兵刃,苗素蘭、萬映霞一前一後,把穀寒香夾在中間,抬頭望去,隻見那怪鳥在幾人頭上繞飛不息。
麥小明突然橫移到鍾一豪的身側,說道:“那怪鳥身上坐的有人!”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豪勇,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顫抖。
鍾一豪低聲說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你一向勇猛絕倫,此刻何以這般膽怯!”
麥小明道:“不知為何,一聽到‘萬花宮’三個字,我心中就有些害怕起來……”
他微一停頓接道:“唉!也許是你們沒有到過‘萬花宮’,看到那殘酷老人的手段。”
但見那怪鳥雙翼一束,落著實地。
鳥背上果然坐著四個人,除了一全身黑衣的道裝童子,其餘三人,個個奇形怪狀,一個獨臂,一個單腿,還有一個背後之上,生出一隻手來。
穀寒香“啊”了一聲,道:“人世間,當真有這等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麥小明道:“哼!你們現在信我的話了吧!”
那黑衣道裝童子,躍下鳥背之後,兩道眼神,一直緊緊的盯注在穀寒香的身上,緩步向前走了過來。
萬映霞嬌聲喝道:“停下,再往前走一步,立時要你試試我手中寶劍。”
那黑衣道裝童子舉手一招,三位斷臂缺腿及那三隻手的怪人,齊齊向前走來。
萬映霞看到那奇形怪狀的人,心中甚是害怕,為了壯膽,手中寶劍不住的搖動著,目光閃照下,寒芒耀目。
那黑衣道裝童子對萬映霞喝叫之言,充耳不聞,仍然大步對著穀寒香走了過來。
苗素蘭柳眉一聳,低聲對穀寒香道:“夫人小心了,快請後退幾步。”
穀寒香道:“我一點也不怕……”口中答應著話,人卻依言向後退去。
苗素蘭回頭說道:“鍾兄和餘先生請全力保護公主。”人卻縱身一躍而上,右手一抖,一條長長的白色絹帶,直向那黑衣道裝童子身上繞擊過去。
就在她白絹繞擊出手之時,那黑衣道裝童子右手一抬,迅快絕倫的拔出背上長劍一揮,一片寒芒閃動,苗素蘭手中白絹,被斬斷數尺。
麥小明道:“他用的劍法,也是萬花宮中之學,一點也不錯啦。”
苗素蘭看他一劍斬斷絹帶,芳心中大為吃驚,暗暗忖道:此人小小年紀,怎生有這等強勁的腕力?
要知那絹帶,乃異常柔軟之物,那道裝童子寶劍一揮之間,竟能迎空把那絹帶斬斷,這份腕力,就足以驚人了。
那黑衣道裝童子,有著無比的沉著和冷靜,一劍斬斷了絹帶,竟似若無其事一般,仍然大步向前走去。
萬映霞探手入懷,摸出兩個小巧的銀梭,冷冷喝道:“你如再往前走上一步,我就要打出手中暗器了!”
黑衣道童恍如未聞,望也不望萬映霞一眼仍然大步而行。
那三個斷臂、缺腿、三隻手的怪人,緊隨在黑衣道童身後而行,對直向穀寒香走去,四個人,八隻眼睛一齊投注在穀寒香的身上,似是對其他三人,根本未放在心上。
一向躁急的麥小明,此刻突然形態大變,畏縮在一側,默然不言。
所有的人,似是都為那三隻手的怪人所震懾,默然不言。
隻聽萬映霞嬌叱一聲,玉腕一揮,兩道銀光,電射而出,一前一後,直對那黑衣道童打了過去。
那黑衣道童神色從容,手中長劍一揮,登時灑出朵朵劍花,兩隻亮銀梭,盡為那劍花擊落。
鍾一豪冷哼一聲,道:“好劍法!”突然縱身而上,手中緬鐵軟刀,一招“橫掃千軍”
攔腰斬去。
那黑衣道童身軀一側,手中長劍疾起,直刺“玄璣”要穴,對那橫裏斬來刀勢,直似不聞不見。
鍾一豪心頭一震,暗道:“這是什麼打法,一出手就是兩敗俱傷的慘局。”
心念轉動,人也隨著疾躍而起,倒退三尺。
黑衣道童一張雪白不見血色的臉上,毫無表情,仍然大步對著穀寒香走去,直似一個毫無靈性的木偶,對生死全不擔憂。
鍾一豪有了一次經驗,不敢輕敵躁進,手中緬刀一招“大鵬舒翼”斜斜劈斬過去。
黑衣道童手中長劍一顫,反向鍾一豪右腕刺去。
他這一還擊出手,鍾一豪立時找出攻敵的路子,緬刀立時一變,連環反擊過去,倏忽之間,連續攻出了五刀,寒芒繞飛,化出重重刀影,擋住了那黑衣道童的去路。
那黑衣道童手中長劍隨著鍾一豪的刀勢,也變的迅若閃電奔雷一般,灑出朵朵劍花,護住身子。
激鬥中,忽聽一聲怪叫,那黑衣道童身後三個怪人,突然疾躍而起,一齊向穀寒香猛撲過去。
別看這些人殘臂缺腿,奇形怪狀,但他們躍撲之勢,卻是疾快無比,但見三條人影,迅快絕倫的由鍾一豪和那道裝童子頭頂之上疾飛而過,有如三隻巨鳥一般。
萬映霞、苗素蘭同時驚叫一聲,長劍和絹帶,一齊掃擊出手,分向三人襲擊。
餘亦樂、文天生也同時大喝一聲,縱身而起,懸空撲去。
江北三龍護守渡仙橋,相隔較遠,心中雖然急於趕來援救,但三人身法再快,也來不及。
隻有麥小明橫劍站在一側,直如未見,不肯出手。
但聞一陣疾風聲,那落在地上的怪鳥,突然展翅而起,疾撲過來。
形勢已成了混戰之局。
苗素蘭手中的絹帶先到,一式“橫掃千軍”,猛向三個怪人擊去。
萬映霞劍舞“雲霧金光”幻起片片寒芒,護住了穀寒香。
那三手怪人,後背一手,似是毫無用處,軟軟的垂著,右手卻疾快的一伸,硬向苗素蘭那絹帶之上抓去。
苗素蘭玉腕突然加力,絹帶“呼”的一聲,纏在三手怪人的身上。
隻聽那黑衣道童一陣尖聲大叫,吱吱喳喳,說的全然不是人話,也不知他叫的什麼東西。
餘亦樂淩空飛到,鐵板疾伸,點向斷腿大漢。
此人平時深藏不露,但武功卻是不在鍾一豪之下,右手鐵板點出的同時,左手銅鑼一揮,斜向那三手怪人頭上擊去。
但聞“當”的一聲,一鑼正擊在那三手怪人的頭上。
苗素蘭順勢一挫手腕,絹帶一鬆,那三手怪人,由空中直跌下來。
就在餘亦樂銅鑼擊中那三手怪人的同時,手中鐵板尖芒,也同時點在那斷腿大漢的肋間。
但那缺腿大漢,全身皮肉,似都和他無關一般,傷中要害,全然不覺,雙臂一張,突然把餘亦樂抱住。
懸空交手,迎往之勢極為迅快,而且閃避甚是不易,餘亦樂眼看他雙臂合抱過來,但卻無法讓避開去,竟然被他緊緊抱住,兩人一齊由空中跌落下去。
那斷臂之人也被文天生掄動長鞭,擊在左腿之上,當下一挫手腕,把斷臂人向上一摔,人卻借勢落著實地。
在文天生心中想來,這一擊力道甚大,那人一條左腿,勢非應手而斷不可,決難再有還擊之力,哪知事情大大的出人意料之外,那人左腿受了軟鞭一擊,竟似渾然不覺,身子被文天生摔起了數尺,但他卻極快的向下沉落,文天生身子剛剛站好,那斷臂人也已落到他的身側,舉手一舉,當胸擊到。
文天生萬萬沒有料到,此人在自己一鞭擊中之後,仍有餘力還擊,不禁微微一怔,被他一拳擊中左肩。
這些人行動看去遲緩,但力量卻是大的驚人,文天生被他一拳打的身子搖擺,仰麵跌摔在地上。
萬映霞長劍一閃,斜裏斬來,寒芒過處,鮮血濺飛,這人僅有的一臂,也被萬映霞齊肩削斷。
這等切膚斷臂之疼,那斷臂人卻是毫不在乎,連哼也未哼一下,伏身一頭,直向萬映霞撞了過去。
萬映霞呆了一呆,急急向一側閃去。
那人動作迅快至極,萬映霞竟然未能完全讓開,吃那人一頭撞在左胯之上,隻覺如巨錘一擊,不自主向後退了五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苗素蘭嬌叱一聲,斜裏踢來一腳,正中那斷臂人的腰上。
這一腳力量奇猛,那斷臂人登時被踢得滾向一側。
萬映霞雖覺胯骨劇疼如裂,但她神智並未暈迷,咬牙苦忍,掙紮著一劍劈去,把那斷臂人攔腰斬作兩斷。
這些變化,不過是一刹那間,苗素蘭回頭看時,餘亦樂還和那斷腿人正扭作一團,滿地亂滾。
她出身於險毒絕倫的陰手一魔門下,經曆過無數的風浪,眼看這些人中劍受傷之後,竟然毫無痛苦之感,而且剽悍如故,心中忽有所悟,一伏身抓起萬映霞的長劍,道:“姑娘快些運氣調息,這些人恐都已服用過藥物,不知疼苦為何……”
隻覺一股狂飆直卷下來,吹得沙飛石走,人也躍躍欲飛,雙目難睜。
耳際間,響起一陣尖嘯和鍾一豪的大叫之聲:“夫人小心……”
一個人影,疾如脫弦弩箭,衝到了穀寒香身側。
穀寒香還未看清楚來人是誰,左手腕脈已經被人抓住,同時一把森冷的寶劍,架在項頸之上。
那三手怪人原本跌暈在地上,吃那狂飆一吹,突然挺身坐了起來,探手一把,疾向滿地翻滾的餘亦樂抓了過去。
餘亦樂此時正俯身緊壓在那斷腿人上麵,陡覺勁風襲到,不由一駭,立時右腳一用力在地麵一撐,整個身子就借這一撐之力,翻了過去。
就在餘亦樂這一翻之間,那三手怪人的手已抓到,隻聽一聲布破衣裂之聲,那伏在餘亦樂身上的斷腿人的背上,已被那三手怪人連衣帶肉撕下了一塊。
餘亦樂在下麵看得甚是清楚,但那斷腿人的臉色,卻絲毫不變,仿佛被撕下一塊肉,毫無感覺一般。
那三手怪人扔去手中的碎肉,趁勢又一把抓到。
餘亦樂兩腿內縮,抵住那斷腿人的下腹,丹田用力往外一蹬,同時身子一震,硬將那斷腿人震的跌了出去。
這時那三手怪人一把也已扣下,餘亦樂身子往外一滾,挫腰長身,一式“龍騰魚躍”人已站了起來,翻腕銅鑼斜切,迅如電光石火,直向那三手怪人抓來的手臂切去。
那三手怪人猝不及防,一條抓去的手臂,立被銅鑼齊腕切斷。
三手怪人右臂被切,人不由一怔,冷冷的望了那正在流血的斷臂一眼,仿佛不信自己的手臂竟被人切去一樣。
餘亦樂一麵應敵,一麵心裏仍關懷著穀寒香,是以一招得手,看那三手怪人仍自怔怔的看著斷臂,知道機不可失,躍身欺進,銅鑼自上而下,但見血光迸灑,已將那三手怪人的半邊腦袋連肩砍下。
他瞧也不瞧那三手怪人的屍體一下,人已直向穀寒香停身之處奔去。
那邊鍾一豪大叫了一聲:“夫人小心……”人也同時奔了過來。
穀寒香這時左腕被扣,頸上又架著一把冷森森的兵刃,她回首一看,原來是那黑衣道童,她此時心裏倒反而泰然無懼,目注那黑衣道童微微一笑道:“快些把劍拿開……”
她麵對著敵人,說話竟還是那等輕鬆自然,然而她這兩句淡淡的話裏,竟似蘊含有無比的權力,那黑衣道童張著嘴,向她呆呆的看了一眼,緩緩地收回了架在穀寒香頸上的長劍。
但抓住穀寒香左腕的手,卻依然沒有放開。
鍾一豪、餘亦樂雙雙躍到,隻見那黑衣道童抓住穀寒香左腕,右手長劍橫胸,冷漠的站在那裏。
那黑衣道童目光一瞥二人,突然一陣大聲吱吱喳喳怪叫,同時又將寒光閃耀的長劍,在穀寒香麵前,連連揮動了幾下。
鍾餘二人雖聽不懂那黑衣道童怪叫之聲是說的什麼,但卻都明白那意思是製止二人前進。
二人因穀寒香已被那黑衣道童挾製,不敢造次,瞧了一眼,停了下來。
那斷腿人被餘亦樂震跌出去,摔坐地上,正巧萬映霞劍劈斷臂之人後,與苗素蘭,文天生一齊趕來救援,一見那斷腿之人被震倒地,文天生右手疾掄,揮手一鞭,鞭影疾如飛丸,隻聽“撲”的一聲,血肉飛濺,已將斷腿人頭顱擊得粉碎,死在當場。
抬頭看去,隻見鍾餘二人呆立那裏,穀寒香已被黑衣道童抓住左腕,三人心中雖然甚是焦急,卻是不敢躁進,隻好停下身軀。
鍾一豪手中抓了一把“追魂神針”,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盯注在黑衣道童臉上,但卻不敢出手。
萬映霞也把“燕尾銀梭”扣在手中,注意著鍾一豪,隻待鍾一豪發動,自己也立即出手。
那黑衣道童兩道冷竣的目光,盯注穀寒香,似是在想著一件事情,但持劍戒備的神情,卻一點也不鬆懈。
雙方僵持了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忽然響起了穀寒香的聲音,隻聽她微感奇異地說道:
“你盡盯著我瞧什麼?”
那黑衣道童微微一震,仿佛在夢中聽到了極尖銳的呼叫,登時清醒了過來,那冷峻的眼光,環掃了四周一眼,見同來的三人,都已陳屍當場,不由將眼光收回,又向穀寒香瞧了一眼,突然一翻眼,仰頭怪嘯了一聲,這一聲不但響徹雲霄,而且聲音更是難聽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