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蛻變(2 / 3)

“還真是惡魔的邏輯。”那個胖子扭了扭粗壯的脖子,又往自己的衣服裏縮了縮,他感到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寒意。

一個大浪翻滾而來,哪幾艘小舢板再次搖搖晃晃地撐過了這次大浪,但又是一個浪頭緊跟其後,把那幾艘舢板葬送在了弗拉河的河底,幾隻蒼白的手從浪花之中奮力穿出向天空一陣亂抓,想要抓到什麼支撐物,最終卻隻是枉然,就那麼絕望地沉眠在了弗拉河的浪潮中。

霧中傳來了不知名巨獸的嘶吼聲,霧氣又是濃稠了幾分,那幾抹新鮮的綠意也被霧氣給蓋了下去,燈塔的燈光穿透厚厚一層灰霧,隻能提供一點可憐的能見度,天空中隻剩下了一群不斷盤旋的霧梟。

好似隕石掠過天空,轟鳴聲響徹徹裏斯特大峽穀,那個執事睜開了眯起的雙眼,露出了紫色的豎瞳,他好像透過了霧氣看見了什麼,他將右手按於肩上單膝向著東方跪了下來,“我的王,那將是您登基的禦座。”

濃濃的霧氣之中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霧梟也沒有作出任何反映,似乎他所看的就是一片虛空,然而?真的如此嗎?

霧氣最深處,一個銘刻著古怪字符的圓形陣圖亮了起來,六個綠色的光點在霧氣中閃爍著,六個光點連接的同時勾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魔法陣,霧氣中升起了一道綠色的光幢,光幢中出現了一座綠色的光塔,黑暗中又多了一隻彷徨的巨獸,那個巨大的黑影無聲無息地隨著水流漂動著,它就這麼越過了泰坦一族最為完善的水上要塞。

這座巨大的移動要塞就這麼從容不迫地奔向了弗拉河的另一頭,奔向了那片赭紅色澤的葬場。

灰色的外層塗裝上輝耀著一波又一波的青色光芒,木質的構架在厚實的塗裝下參差交錯,層層的比蓋森可以困住人的軀體,卻困不住人的思緒,困不住人的煩惱,困不住人的心,被濃霧遮掩住的天府隻是一個白色的小小亮點,它終於從天的東際線挪到了天的正中,就好比鑲在那條天河畔的一顆寶珠,發散著柔和的微光,觸及著世界上的一切事物,傳遞無盡的光與熱。

濕溫的空氣,還有著一種發黴的味道刺激著鼻腔,宿醉之後的頭腦格外沉重,方向感也奇差,分不清東南西北,手腳麻的發軟,羅征晃動著腦袋扶著牆壁立了起來,卻又一不小心踩到一個酒瓶,再次軟軟癱倒了下來,他試著再站起來,卻又再次摔倒。

摔倒,站起來,摔倒,再站起來,摔倒,再站起來,他終於耗盡了自己所有的體力,平躺在了冰冷的地麵上,比蓋森的木質詭於其他的木材,不同於其他木材的鬆散,比蓋森更輕、更堅硬,有一種類似於金屬的堅硬寒冷的質感。

一夜過去,他的臉龐憔悴了許多,他想要放聲大笑,終身監禁?這就是所謂的仁慈嗎?這就是你們自詡的仁慈嗎?嗬!但他隻是張大了嘴發出無意義的嗚咽聲,發出那種孩子氣的抽搐聲,他就那麼扶著雙肩像個孩子一樣一抽一抽的哭著,醜陋地哭著,毫無形象地哭著,他卸下了一切強硬的偽裝,放縱自己,就那麼哭泣著。

他感到了寒冷,胸中的心髒逐漸冰冷,感到了一種透心的冷徹,他抓著欄杆用力地砸著,卻隻是徒勞而已,手破了皮,但他還是不斷地砸著,直到雙手鮮血磨得鮮血淋漓。

“複仇!複仇!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就連這一點心願都無法達成。”羅征砸欄杆的速度慢了下來,無力了下來,他死命地抓緊欄杆,淚水糊滿了他的麵孔,血水糊滿了他的雙手,但他卻隻能無力地、無力地滑倒,直至墜入那最深的深淵裏,“隻是最後一點,最後一點啊…”

“閉嘴,蠢貨!”,一個身著紅衣腰間別著兩把銀色長刀的男子已經立在了窗前,,羅征勉力抬起了頭,火紅的風衣背後是一個交叉銀色雙刀的標示,雙刀中間別著一朵血色的玫瑰,“真是愚蠢,你明明什麼都清楚的。”他微側過臉,銀色的發絲在陽光下微微舞動,紫色的豎眸冷漠無情,悲憫地瞥了一眼羅征悲慘的現狀。

“我?什麼都知道?”如同沙啞的風箱扯動的難聽聲音,羅征隻是木木地坐在那裏,“我?知道什麼?”

“你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啊!”那個男子指了指窗外的霧氣,稍微側開了一點身體讓他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知道這裏是哪裏嗎?”

“霧日長河,這裏是?徹裏斯特大峽穀?”羅征終於恢複了一點點的氣力,倚著欄杆盤坐在了欄杆旁,他的瞳孔因失血過多有點發散,看不清東西,隻能分辨出霧氣和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