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秘戲(2 / 3)

樹後的呼吸聲均勻地送入了耳中,使他越聽越奇怪,忍不住輕輕貼著大樹樹身移動,緩緩轉過去,暗中窺望向樹後。

隻見一個白衣披發女人,身體靠著樹身,動也不動。皇甫維忖想一下,心中已沒有早先那等驚惶,隻因這個白衣女人縱然真是夜明珠的屍體,但她此刻似乎還不曉得樹後有人轉過來偷窺。如果她沒有超人的力量,他何須畏懼?

當下輕輕捏了一根樹枝,揚手丟出去。那節樹枝落在那白衣女人麵前數尺之處,發出輕微的聲響。

隻見她倏地翟然顧視,動作靈活,一點也沒有傳說中的僵屍那等呆滯僵硬。

她瞧了一陣,四下再也沒有別的動靜,於是,她揀起垂散下來的頭發露出麵龐。

皇甫維突然跳出去,訝然道:“你不是杜筠麼?怎會來到此地?”

她一定是沒有想到忽然有人鑽了出來,並且大聲說話,因此駭得失聲一叫,接著已聽出皇甫維的聲音,連忙低聲道:“公子差點把我駭死,你不要大聲說話,也許那司空表等人已經搜索到這附近。”

皇甫維如言壓低聲音,道:“快告訴我,你怎會在此處出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杜筠沉吟一下,才道:“我今晚無意中經過這座村莊,過來一看,恰好見到司空表他們匆匆向莊後走來,我尾隨著他們,隨即便見到你出手殺死那排教名家胡師父及被他們圍攻的危險情形。當時找靈機一動,趕緊在包袱中取出一件白衣,抓散了頭發,先趁你們全神相搏之時,把那個女人的屍體搬走,使她抱著大樹站著,然後潛回原處,躺在地上。”

皇甫維瞠目道:“虧你想得出這種驚人的計策,但你有沒有考慮到,萬一你被他們發覺是假冒貨色,勢必喪生在他們拳掌之下?”

杜筠微笑道:“我為公子雖然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辭。

皇甫維道:“這計策如果你沒有留下什麼破綻的話,他們一輩子也不能看穿!”

這時他心中暗暗忖道:“我問她怎會在此地出現時,她曾經沉吟一下,似乎有什麼難以告我的地方!她日下已是神算公子屠元庭的人,我必須在言行上多加小心,免得江湖上傳揚出示,累了她一生幸福。”

此念一決,頓時變得冷淡下來,道:“我還得去瞧瞧夜明珠後事如何?杜姑娘如果有事,盡管請便,今夜相助之恩,異日再圖報答!”

杜筠訝道:“公子可是要攆我走麼?”

皇甫維搖頭道:“我怎會對姑娘這等無禮?”

杜筠道:“我沒有事要辦,我所以會到了此地,皆因要找尋你之故!目前我已和我表哥決絕,回頭找你時,聽說你在那道觀中潛行逃出聖女掌握,因此,這幾日我一直在周圍搜尋。”

皇甫維喜道:“你已經和屠元房分手,那就沒有什麼不方便之處了!據你所知,聖女派出多少人搜索我的下落?”

杜筠道:“好像沒有,誰也不曉得她老人家往何處去了。公子這一提起,的確叫人感到訝異,為何她不派人搜索你的下落?”

皇甫維微微一笑,暗自忖道:“你怎會曉得我和聖女之間,有一種特別關係?她在實質上就是我的義母,自然不會迫我太甚。”

杜筠問道:“公子目下準備到何處去廣皇甫維道:“我得先一步趕到三公他們老巢,然後等待一個月後太陽穀中舉行的盛會!”

杜筠呐呐道:“公子不肯攜我同行麼?”皇甫維道:“如果你與我一道走,若傳到你表哥耳中,這個誤會隻怕無法解釋得清楚!”

杜藥道:“哼,他根本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已發誓不再理睬他”

皇甫維聳聳肩頭,道:“那麼我們現在就走.我得趕在他們前頭到達才行!”杜憲接口道:“公子不必著急,他們……”她忽然住口,支吾一下,接著過:“他們決想不到公子居然會找上門去!”’皇甫維懷疑地瞅住她,覺得她好像知道三公的行蹤,隻不知何故不肯說出來?

他們大多是白天休息。晚上施展陸地飛騰之本趕路,走到第三日,皇甫縫突然覺得功力不繼,身體疲乏,暗暗大驚,其時正是黃昏時分,本應是開始趕路之時,但他卻領了喬裝為男人的杜筠去投店。

他們要了一間上房,在房中用過晚膳之後,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之聲,他們唯恐出去瞧熱鬧而露了行藏,是以忍住好奇之心,耽在房中,等到夥計泡茶進來時,便問那夥計是什麼事,那夥計道:“有位客人騎了一匹好駿的黑馬光臨敝店,過了一會有個客人忽然在馬廄被那匹黑馬踢傷,差點就被踢死,所以鬧了一會。”

皇甫維笑道:“那個被踢傷的客人八成存心不良,不然溜到馬廄幹什麼?”

店夥陪笑道:“客官說得是,大家都是這樣猜沒,所以都沒有人怪那馬性野。”

他退了出去之後,皇甫維提高聲音又把那店夥叫了進來,吩咐道:“沒有我的叫喚,不要進來打擾,明兒多給你賞錢。”那店夥答應後走了,杜均閂住房門,輕輕道:“分子你這麼大聲叫喚,如果有人認出你的聲音,豈不自尋煩惱?”

皇甫維怔一下,道:“這話有理,你怎麼忽然想到這一點?”

杜均微微一笑,道:“以後我才告訴你!我先請問公子,為什麼要特別吩咐那店夥不得隨便來打擾?”

皇甫維把燈撥暗,道:“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如果有人胡亂來打擾,就算是敲門的聲音,也不免令人討厭,你說對不對?”

杜均雙須泛起挑花,垂頭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皇甫維起身走過去,見她這等嬌羞模樣,暗暗感到心動,伸手摸摸她的麵頰,道:“這幾日我急於趕路,以致冷落了你。”

杜均扭一扭嬌軀,道:“我不怕公子冷落。”

皇甫維哈哈一笑道:“不見得吧?如果當真不介意的話,為何又先用話撩撥我?”

杜均羞不可抑,皇甫維雙手一合,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杜均閉住眼睛,道:“我幾時撩撥過公子你?”

皇甫維道:“你問我為何特意吩咐那店夥不可打擾,這不是明知故問麼?”說時,人已倒向床上和她滾在一起,雙手在她嬌軀上活動起來。

杜均發出醉人的咿嗚之聲,轉瞬間已經變成赤裸裸的肉人。皇甫維一麵繼續男人本能上的攻勢,一麵暗暗在心中歎口氣,忖道:“若是她是舒倩,佟秀或者冷清影的話,我就不曉得能不能毫不動心地和她……”

杜均發出令人迷醉癡狂的咿嗚聲,木床也咯吱咯吱直響。皇甫維想起舒倩等三女的美豔容顏,不由得頻頻在心中歎息,接著忖道:“我一定已受上那三個女孩子,不然的話,憑夜明珠那等迷人尤物,我怎會把握得住心神,從容施展我的采補大法?唉,杜均啊!杜均!並非我有意玩弄於你,那是一來你心中有事,分明存有對我叵測之心。二來我要維持目前功力,不得不找個女入施展采補大法!假如你還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孩子的話,我決不會對你這樣。”

底下的杜均閉住星眸,麵上露出癡醉的神情。這時房中燈火雖然暗淡.但在練有上乘武功的人看來,房中間然纖毫畢現。

窗外一條纖細的黑色人影,靜靜地窺看房中兩人醜態,過了一陣,這條黑色人影悄悄走開。

皇甫維雖然練有天現地聽之術,耳目靈警異常,但他此刻一心一意采吸對方元陰,同時運功吐納,因此竟然沒有發覺窗外曾經有人窺看。

終於房內平靜下來,皇甫維和杜均雙雙擁會熟睡,這時外麵傳來三下更應之聲。

黑夜中七八條人影飛臨這間客店,其中有五六個輕功顯然不十分高明,因此頓時把熟睡中的皇甫維驚醒。

皇甫維推一推杜均,等她睜眼後,輕輕道:“你聽見沒有,那些人簡直想踏碎屋瓦,若是掉了下來,我們在夢中被瓦片砸傷,那才冤呢!”

杜均眼睛一眨,道:“這四五個夜行人定是衝著那個騎著黑色駿馬的客人來的,我們別管!”

皇甫維使眼轉動一下,突然推裝坐起身,道:“哼,我現在才想通啦!”

杜均見他迅快穿衣,隻好也起來被上衣服。皇甫維結束停當,舉步要走出去。杜均連忙拉住他,道:“公子想通了什麼?你要上哪兒去?”

皇甫維微笑道:“我想通的就是早先當我大聲叫喊店夥時,你提醒我不可高聲叫喊,免得被人認出!當時我一下子沒有醒悟你為何會提防及此?”

杜均道:“你現在明白了,是不?”

“當然啦,但我也不怪你,你可是因為那個騎有黑色駿馬的客人,想到可能恰巧就騎走烏骨駒的冷清影?要不然你不會忽然警覺我的聲音會讓別人認出!”

杜均輕歎一聲,道:“公子聰明絕頂,賤妾當時確實是想起那位冷姑娘。目下你可是去瞧瞧那個客人麼?”

“不錯,你隻聽出我們房頂那四五個腳步沉重的人,其實另外尚有三四人,這些人其中有一兩個武功甚高,腳底功夫極佳,不知是誰?我得去瞧瞧才行!”

杜均眼珠一轉,道:“如果公子沒有聽錯的活,那就不得了啦。在我們屋頂的幾個人一定是極厲害的箭手無疑!”

皇甫維頷首道:“你料得不錯,我去對付那幾個武功較高的,你對付那批箭手。”他的話聲一頓,泛起笑容,道:“隻不知你還能不能動手?”

杜均當然知道他話中含意,登時兩朵紅雲飛上玉頰,嬌羞地道:“你壞死啦,我一向以為公子是個很淳厚老實的人……”她突然抬起眼睛,擔憂地望住皇甫維,道:“那些武林人不知是何路數?也許武功很強,倒是公子你得小心點,說不定體力較差,偶一失手,可就不得了!”她說得甚是認真.使得皇甫維大為感動,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對不起她。隻因他一位以為杜均心存叵測,似乎對自己有所圖謀。因此在他決定借她的肉體施展來補之術時.心中絲毫沒有感謝之意。而他目下能夠豪氣地說出去對付那幾個武功較高之人的話,其實完全是杜均的功勞!直到現在,他才感到杜均對他的“好”,敢情是發乎內心,毫無一點條件。是放他縱然不須感恩圖報,但心中也該存有感謝之意才是。

他凝眸尋思,杜均以為他在考慮自己的話,便不作聲,過了一陣,皇甫維道:“謝謝你的關心,但我不要緊,你大可放心!”

杜均突然想起一個疑問,輕輕道:“記得上一次在路上碰見公子你,那阿你身上武功似乎已經減失八成以上,為何目下又恢複過來?”

皇甫維微微一笑,道:“這個秘密以後我才告訴你,你暫時悶一悶,走吧,那些人似乎已經發動啦!”

當下皇甫維向房門躍去,杜均則縱向後窗一兩人在門窗邊停步回頭互望一眼,皇甫維點點頭,兩人便同時以最輕巧手法外門出去,

他們的身法迅捷輕快異常。而且外麵又黑暗,霎時間這兩人又隱入黑暗之中。

皇甫維貼著牆壁向隔壁院子奔去,轉眼之間已經到達,隻見東首第一間上房內突然現出燈光。問時有幾個人的影子晃閃走動,不曉得在幹什麼?

他打量一下形勢,發覺那幾名埋伏在屋頂的箭手正好能夠監視照顧到這個房間。心念疾轉,已想到這些人一定是使用了迷香之類的下流暗器,使冷清影失去抵抗力。如若不是自己暗中窺見發覺,冷清影將遭遇到怎樣的命運,誰也不敢預測!

他一想起冷清影可能被這些人加以侮辱,登時熱血上衝,更不怠慢,提一口真氣,疾快如閃電般縱過去,推門衝入房中。

目光到處,隻見房中一共四人,雖然都是勁裝疾服,卻沒有一個穿上夜行服。他認為出其中兩個中年大漢正是名震豫皖道上的六甲手邱南和鐵網神刀李幸。其餘兩人都長得熊背猿腰,眼中精光隱隱,顯然也是內家好手。

皇甫維突地現身,邱南定一定神,道:“皇甫公子當真像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今晚在此處幸晤!”

鐵網神刀李幸道:“這兩位都是武林同道……”皇甫維截斷他的話頭,冷然道:“你們有何責幹?”語氣咄咄迫人,大有根本不把這些人放在眼中之意。

邱南等四人都泛起怒色,鐵網神刀李幸右手掣出百煉鋼刀.左手取出那張鐵網,沉聲道:“諸位與皇甫公子說話時多加小心,他說不定忽然就出手暗算!”這話一出,其餘的三人紛紛掣出兵刃,蓄勢待改,形勢頓時緊張異常。

皇甫維根本沒有暗算之心,經李幸這麼一說,怒不可遏,俊眼中射出懾人的光芒,冷冷笑道:“憑你們這幾人,本公子自忖還用不著施展暗算手段!”他雖是十分憤怒,但口氣中盡是輕嘲之意而沒有流露出真正心意。六甲手邱南等四人哪裏曉得這皇甫維具有雙重性格,有時純真如嬰兒,有時狡橘如狐狸,是以都當真相信了,不知不覺戒備稍疏;皇甫維接著又道:“諸位但記得自家安危,可曾想起外麵屋頂上幾名手下的性命麼?”

那四人齊齊一怔,都移目向屋外望去。但此時外麵一片黑暗,什麼也瞧不見。

鐵同神刀李幸剛要開口,忽聽“嗆”地微響,似是寶劍出鞘之聲,接著一縷寒風已襲到身上。

這一刹那間,李幸方知道自己業已中計,對方敢情是利用外麵的人分散他們的戒備,跟著突施暗算。但他明白是一回事,敵人利劍遞到又是另一回事。百忙之中一抖左手,鐵網疾撤出去。這一下隻不過是個虛勢,接著左手長刀急急使出“風掃落花”之式,灑出一片刀光,護住前身。

隻見到光到處,脆響連聲,那麵鐵網首先吃森森白光絞碎,接著李幸右手長刀也碰上劍光,“掙”地一響,斷去大半截。

那道劍光神速之極,修一掣動,已刺到李幸咽喉。李幸刀斷網碑之餘根本無法騰出手腳再作掙紮,隻好雙目一閉,頓腳長歎一聲。

旁邊的三人叱喝連聲,兵刃紛舉。卻見皇甫維劍光忽然停住,竟沒有把李幸的頭顱斬下。

皇甫維縱聲長笑,左手濟指點中李幸穴道,身形飄忽如風,已轉到李幸背後,用劍抵住李幸後背心。

六甲手邱南等目瞪口呆,個個煞住腳步,垂下兵刃。

皇甫維冷笑道:“你們總算是識時務的俊傑,不然的話,李幸立時利劍穿胸而死!”

六甲手邱南皺眉道:“皇甫公子你可知道,大丈夫寧死不屈,你若是恣意侮辱的話,不如早點一劍把李兄殺死!”

皇甫線麵色一沉,道:“你要我取他性命,是也不是“邱南連忙搖手道:“邱某並非此意,公子切勿誤會!”

皇甫維峻聲道:“本公子取他性命並無顧忌,你們當知我並非恫嚇之言。如果你們要救他一命,我問什麼就答什麼,不許有一字虛假!”

六甲手邱南迅速應道:“我們聽說烏骨駒至此店出現,意欲奪回……”。

皇甫維斥道:“我問的是人不是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