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他的提議,大喜,然後揮了揮手,讓他直接退下。

羅褚隻覺得心裏拔涼拔涼的,幽幽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禦書房,感覺腳下像灌了鉛,一步都邁不開似的。

睿王現在雖然還是王爺保有王爺之尊,但是一直都被拘禁在王府,他的一生基本也就這樣了,而且以前充當他的左膀右臂的崔家現在也不複往昔,可以說他算是與皇位徹底無緣了。

隻是即便如此,皇帝對太子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親近,甚至還能看出一絲疏遠。

因為以前每日早朝議事的時候,皇帝也會問問太子對大臣們上書的提議有何看法,有時候覺得他說得好,甚至還會采納。

但是這幾次早朝下來,皇帝不但沒有征詢太子的意見,甚至連一些朝中大事的商議都沒有要他參與其中。

按理說不應該啊,現在皇位的接班人就是太子,這件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可是陛下似乎對他有些冷淡。

蕭長鈺最近也感受到了父皇對他的疏遠,上次聽聞欽天監說他的病時好時壞是邪祟作祟,需要未來的帝王正統為他祈福驅災,他二話不說就去了。

後來父皇身體好了,對於這件事絕口不提不說,而且對他的態度甚至比起前更加冷漠疏離。

雖然從小到大知道父皇不喜他,但是畢竟是父子,身上到底流的是他的血,血脈親情是割不斷的。

是他太天真,一直都不敢直麵父皇的涼薄,心裏總是抱有一絲僥幸,以前睿王得寵的時候他總是會安慰是因為愛屋及烏,端妃受寵所以連帶著父皇寵愛他。

可是現在,即便他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父皇還是不忍對他重重懲罰,而且即使沒有睿王,父皇也不會喜歡他,一絲溫情也不曾奢望給他。

罷了,也許皇室中人本就沒有心,是他自己總是不願意接受這殘酷的現實,自欺欺人而已。

蕭灼這幾日也沒有去上朝,整天陪著蘇桃,她都覺得好生奇怪,剛開始還以為隻是因為之前幫忙皇帝辦好了差事,皇帝特地給他放了幾日的假。

可是昨天偶然聽十五在府裏給烏騅洗澡的時候,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的說什麼終於又可以去外麵盡情的奔跑了。

所以她猜想他這段時間不用上朝是不是因為又要出遠門給皇帝辦事,可是最近好像也沒聽說朝中有什麼大事。

今天傍晚,兩人在屋裏剛剛用完晚膳,蕭灼又扶著蘇桃,像往常一樣進行飯後消食,兩人又牽手一起去院子裏走走。

正是開春,院子裏林木森森,百花盛開,到了入夜,芬芳愈發濃鬱,花香隨著晚風陣陣飄入鼻間,沁人心脾。

蘇桃挽著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畔,由著他攬著她的腰肢,兩人靜靜地走在鵝卵石小徑上,隻覺歲月靜好,即便每日裏什麼都不做,也不會覺得枯燥無聊,反而覺得心安。

隻是她從知道他的身份那一日起,就知道倘若大戰起,邊關需要,他遲早都會再上戰場的。

她不是一個傷春悲秋之人,也不會悲觀消極地對待此事,隻是心中對他充滿了心疼,他用自己的性命守護著大梁,也但願他的一腔赤誠之心不被人辜負。

蘇桃想了想,終是開口問道:“你這幾日不用上朝,是不是因為陛下讓你回封地?”

他回來也許久了,也再沒有什麼理由留下來,最重要的是停戰協議上的五年之期也到了,那些人說不定也是蠢蠢欲動,他也該回去未雨綢繆。

蕭灼將摟著她纖腰的手緊了緊,然後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笑道:“真是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隻不過這次不是回我的封地,而是皇兄讓我去益州。”

益州跟南楚緊鄰,而且南楚的人又一向冒進貪婪,蘇桃有些心慌,急切問道:“可是南楚的人又要興兵來犯,所以讓你去應戰。”

見懷裏的人小臉嚴肅,眼中滿是擔憂,他忙安撫道:“桃桃寬心,不是因為這個,這次睿王之所以敢謀反,就是因為益州的三萬人馬被他給收買了,陛下也是因此看出了其中的問題,益州的位置極其重要,所以他想讓我過去幫忙整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