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察覺到了動靜,從外麵匆匆進來。

“你醒了,可還覺得有何不適?”話語裏滿是關切。

蘇桃輕搖了搖頭,“我想喝水。”

蕭灼先扶她靠坐在床邊,這才起身到外麵倒了一杯溫熱的水給蘇桃,可能是由於吸入了過多濃煙,現在喝了水,她的嗓子已經好多了。

“是我大意了,沒有保護好你,”蕭灼握著她的雪白皓腕,看著上麵的醒目紅痕,眼裏滿是心疼和自責。

蘇桃回握著他的手,搖了搖頭,“你的事都處理完了沒?”

也不知那把火放得及不及時。

蕭灼抬手輕輕刮了刮她的小翹鼻,嗔怪道:“你現在需要好好養傷,不宜多思,其它的事無需操心。”

似是想到什麼,蘇桃又問道:“我三姐姐和小恭親王怎麼樣了?”

蕭灼抬眸幽幽看了她一眼,才剛說需要靜養,轉頭就又擔心起別人來了,見他麵上有些不快,蘇桃抓起他手,左右晃了晃,眼神裏滿是乞求。

蕭灼怎麼受得了她的撒嬌,隻告訴她他們二人都好。

蘇桃這才放了心。

當天蘇修儒帶著知府衙門的人進去後,那些人見著黃巢已死,更覺得群龍無首,隻得繳械投降,本就是一盤散沙,現在又沒了主心骨,很快就束手就擒了。

黃巢底下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平民老百姓,也是聽了他給他們畫的大餅這才一時誤入歧途。

蘇修儒這次的目的並不是為了嚴懲他們,所以也隻是象征性每人打了二十大板,雖然屁股開了花,但是能把小命保住,大家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當然開心的除了那些人還有就是王玉林,他終於解決了一件心頭大事,以後睡覺都隻怕更踏實。

蕭灼看著蘇修儒呈遞上來的事件調查過程,抬手捏了捏眉心。

當初皇兄讓他過來處理此事的時候,隻說了將鹽權收回即可,其它的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不是意味著這裏的事情牽扯到了某些人,而他不願意深究。

黃巢突然橫死,他的死必定是有人有意為之,為的就是隱瞞什麼。

蕭灼借著這次暴亂,將海天鹽場迅速控製到了自己人手裏,然後勒令知府妥善安排這裏麵的無辜工人。

又趁熱打鐵讓知府廣發召示,表明朝廷這次會堅決執行惠民政策,肅清鹽務不正之風,並表明以後鹽權全部收歸國有,鹽價以後也會由朝廷統一定價,不會再出現製造商一家獨大,哄抬價格的現象,任何人都不允許再私自販賣鹽,違者嚴懲不貸。

百姓們跟著反也不過是為了替自己謀得一點私利,至於鹽權最後歸誰,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隻要他們有鹽吃,而且價格還公道就行。

王玉林經過了這次的事,已經全都看開了,他主動將名下的鹽場全都捐出來,其他人也是聞風而動,這次收回鹽權倒是很順利。

蘇修儒任這裏的鹽政司使,如今這裏的鹽務一片混亂,急需人處理。

他雖是文人出身,但是做事也是自有章法,有雷霆之風。

鹽權雖然收回了,但是眼下這些鹽場急需要運轉,還需要人進行管理,短時間除了原來那些鹽商恐怕沒有人能勝任這個事情。

知府大人雖然有些壞毛病,但是遇到這種大是大非的事,他還是拎得清的,他也覺得對於這些鹽商不能做得太絕。

這次他們雖然將鹽權交出來了,但是也是迫於形勢,估計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若是此時朝廷繼續脅迫他們,斷了他們的生路。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恐怕最後還會出現第二個甚至第三個黃巢。

隻是當初皇帝把這裏處理事情的決定權交給了蕭灼,眼下蘇修儒將自己的決策以奏報的形式書麵呈遞給他,把最後的決定權交到他手裏。

蕭灼看了看他呈上來的奏報,大體上都沒有問題,隻是在最後他又加了一條。

那就是以後這裏的鹽場從之前的那些鹽商裏麵每一個都選出一個場長,以後實行績效製,每個月每個鹽場的收益都會進行公示,到時候績效好的,場裏的所有人除了實發工錢之外還有相應的獎勵,總之就是多勞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