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沒歌功頌德地說他自己親自提刀上陣了。

反正說了那麼多,表明的意思就是一個這些人殘暴不仁、冥頑不靈,拒不接受調解,他也是深知鹽務關係到國之大計,怕因此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被逼無奈,這才上報到朝廷。

原本這事發生在臨淄,應該由當地知府出麵來做出裁決,但是以黃巢為首的人不相信知府,說這些年鹽商之所以能夠為所欲為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狼狽為奸互相勾結,拒絕任何形式的調解。

賈從善這才鋌而走險,決定派一個人將自己寫的信上報到朝廷。

沒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黃巢早就料定了知府是個軟腳蝦,經不起嚇不說,還怕丟了烏紗帽,甚至是腦袋,一定會提前去找靠山的,派人時刻盯著他的動向。

沒想到守株待兔貓在他府外,還真讓他有所收獲。

當初他將人和信一並劫了,看了裏麵的內容頓時隻覺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提刀將那個顛倒黑白的黑心知府直接砍了,但是冷靜思考後,心想既然他能向朝廷告黑狀,那他也能。

索性將計就計。

最後到京都敲登聞鼓,告禦狀的人就變成了他們的人。

蕭灼當時看到那封血書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那人自稱是受知府大人之托才會上京告禦狀。

隻是信裏除了將那些人為何會發生暴亂的原因敘述得詳細無遺之外,居然把自己的老底都給揭了,說這些年就是因為知府貪汙受賄與鹽商沆瀣一氣,對於他們提高鹽價進行斂財坐視不管,讓他們沒了活路,這才奮起反抗。

哪有人會蠢到這個地步,自己把自己給賣了。

蘇修儒已經到了臨淄,為了方便行事,直接住到了知府衙門。

東曦昨日已經過去見過他,將他們掌握到的消息交給了他,且看他如何撬開知府的嘴。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希望能盡快混入鹽場,打入敵人內部,這樣才能掌握貨真價實的消息,看看到底誰說的話是真的。

蘇桃在鸚哥的服侍下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果然暖氣足的地方就是爽歪歪,想怎麼洗就怎麼洗,而且還不用擔心天氣冷,水涼得快。

洗完澡後她隻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疲勞也一掃而光。

剛梳洗好,就有下人過來通知她說午膳備好了,請她們前去前院用膳,為了抓緊時間,蘇桃趕緊穿衣梳妝。

初次到這來,可不能失禮於人前。

蘇芷汀也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衣服,隻不過她洗得快,下人過來通知的時候她已經都收拾妥當了。

蘇桃出去的時候就見到蘇芷汀正站在小徑旁的綠梅下,今日的她著了一件逶迤白色煙籠梅花百褶裙,上麵配了一件翠煙衫,外罩一件淡藍色斜襟褙子,領口袖口還有一圈狐狸毛,頭上倭墮髻上斜插了一根碧玉簪子,兩邊簪了兩朵粉色珠花。

整個裝扮看著既暖和又清麗無比,遠遠看著樹下的那抹倩影竟發覺人比花嬌。

如今在蘇家住了也有一段時間,蘇桃也發覺三姐姐這個人話雖不多,性子也是冷冷淡淡的,但是卻沒什麼壞心思,平日裏似乎總是窩在自己房裏看書下棋。

蘇懷遇的三個女兒相貌上都承襲了她們各自的生母,而且還是青出於藍,隻是性子大不相同,可能也跟她們的處境有很大關係。

大姐姐溫柔善良,一直都被宋氏保護得很好,就好比是一朵長在溫室裏的嬌花,受不得半點風雨的摧殘。

蘇桃走近,笑著道:“讓姐姐久等了,外麵天寒地凍的,姐姐怎麼不在屋子裏等?”

蘇芷汀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屋裏悶得慌,想出來透透氣。這樣的宴會不過是他們大人敘舊的名場麵,我們不過就是個陪襯,再說祖母想必沒那麼快,你何必趕時間,頭發都沒幹透,小心受涼了。”

剛才下人過來通知的時候,蘇桃怕讓人久等,便讓鸚哥動作快些,頭發還沒完全攪幹,便直接讓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