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總覺得王家這次請老太太過來是有所求的,剛才她觀察王老爺的氣色加上他說話也是中氣十足,哪裏看著像是病危的樣子,恐怕讓他去繞著宅子跑個幾圈都沒問題。
自然她能看出來的事,以老太太的精明勁也不會想不到。
鸚哥幫忙把帶來的行李歸置好,又到處查看了一番,不禁感慨道:“姑娘,這裏真不錯,洗漱也方便呢,把門打開,內室的暖氣也能通到浴室裏麵。”
不像京都,冬天洗個澡凍死個人。
她們姑娘又是個愛幹淨的,幾乎天天都要泡澡,有時候天冷了,剛洗完頭出來,發上幾乎都結了一層冰碴子了。
梧桐苑裏有專門燒熱水的屋子,剛剛鸚哥下去吩咐人將燒好的熱水抬了滿滿一大桶進來。
心想自家姑娘坐了一路馬車,肯定很累,這個時候能美美地泡個澡,比吃什麼山珍海味都強。
蘇桃見鸚哥指揮安排得宜,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著道:“我家鸚哥越發心細了,聽說臨淄一帶靠近海邊,盛產海鮮,等有空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真是個小吃貨,一聽說有好吃的,她頓時就兩眼放光,高興得手舞足蹈。
蘇桃笑著搖了搖頭,真是個率性而為的小丫頭。
蕭灼在這裏已經待了好幾天,為了便宜行事,對外隻稱自己是做酒樓生意的,聽說臨淄一帶的海鮮新鮮豐富,而且品種比較多,想來打聽打聽行情,然後好進貨。
客棧的劉掌櫃見他出手大方,而且又是直接包了三間房,給了他兩倍的房錢,他隻覺得這樣的住客要是多來幾個就好了。
現在對他們也格外殷勤,隻差將他們放在桌上供著,對於他們也幾乎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因為當地知府賈從善的正室夫人為人剽悍,是個母老虎不說,還是個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若不是擔心影響不好,他都要直接休了她,讓她卷鋪蓋走人。
後來他以子嗣問題睹了她的口,便納了幾房美妾,最受寵的就是牛美麗,也就是劉掌櫃的小姨子,不但給他生了一兒一女,而且據說床上功夫也是了得,如今把人哄得服服帖帖,儼然成了他的心尖寵。
牛美麗經常回來看她姐姐,姐妹二人也是無話不談,劉掌櫃也是從她的口中知道了關於知府的一些事。
他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東曦以利誘之,他這才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這裏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告訴了蕭灼。
而且當初賈從善派人去京都給他送信,怕人認出來,特地找一個麵生的人,劉掌櫃還是中間人,所以這件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蕭灼從他的話裏推測到,原來之前去京都敲登聞鼓、告禦狀的人被人掉包了,根本就不是知府派去的那個人。
他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當初皇帝派他過來的時候,提前將敲登聞鼓的那人的血書和證詞都交給他看了一遍,為的就是想讓他能多掌握一些情況。
當初那些人發動暴亂將海天鹽場占領後,官府應那些鹽商的要求出兵鎮壓,但是收效甚微,最後雙方都是僵持不下。
而且那些人還揚言若是賈從善不能妥善解決這次的事情,他們就放一把火將鹽場燒了,然後上京告禦狀。
知府賈從善也是被嚇破了膽,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是他們將此事捅到了禦前,那他這個地方官自然就吃不了,兜著走,烏紗帽丟了不說,脖子恐怕也要跟著搬家。
他這才痛定思痛,想出了一招先發製人的計策,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決定背著那些鹽商派了人將這裏的事上報到朝廷,至於向朝廷怎麼說,那就是他說了算。
為了表明自己的盡職盡責,他還裝模作樣讓人寫了一封血書。
血書裏自然隻字不提那些人為何要如此作為,隻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那些人如何凶殘,他為了製止暴亂又是如何英勇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