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瘦高個兒的中年男人,和這個地方大部分男人一樣,他們有著大片的農場,但是他們都不怎麼愛說話,隻是問了亞斯要去哪裏。很慶幸,他的農場就在邊境不遠處,於是他們沉默地往前。風愈來愈大,天愈來愈黑,開車要更加小心,亞斯也不敢跟他多講話。到他住處的時候,亞斯試探著問他:“我是否每個晚上回來的時候都可以搭你的車,因為那邊的治安……”沒等亞斯說完,他便答應了。他們約好了時間後他便回家,然後亞斯便向墨西哥邊境走去。“年輕人,你等一下!”
亞斯已經掉頭,卻聽見他的叫聲。難道他反悔了?
亞斯轉過頭,他急匆匆地向他這邊跑來。“你是說你要去墨西哥是嗎?” “哦,是的,先生。”
“那麼,你可以給我帶四根玉米回來嗎?現在正是玉米成熟的季節。”
亞斯微笑著點點頭:“舉手之勞而已。”
可是第一天他就忘記了。他記得那天的黃昏,當他說他忘了的時候,這個中年男人的臉上的光輝忽然暗淡了下去,就像太陽落山了一樣。亞斯連忙說:“對不起,我明天一定給你帶來。”可是第二天他在提瓦那逗留一天,嘴裏嚼著味道奇異的玉米餅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又忘記了。當他把買來的那些蜥蜴、蠍子、毒蛇形狀的工藝品送給他時,亞斯發現他其實是多麼失望。於是他發誓我第三天一定要記得他的玉米。
第三天回來的時候,在他們約好的8點之前的7點56分他就到達了。到8點40分,那輛車一直沒來,亞斯想他是不是不打算來接自己了,他會不會遇到……正在他恐懼的時候,那輛車終於蹣跚著開過來了。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嗨!小夥子,我真的很抱歉。臨來的時候我母親突然很想喝湯,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實在對不起。”我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剛剛是親自給你母親煮了一鍋湯嗎?”
“對,就是這樣。”
他忽然想到了玉米,拿出來,遞給他,“這個,也是你母親要的?”
這個50歲的中年男人笑了起來:“對呀,我媽媽最愛吃這種玉米了,好早就跟我說想吃了。年輕人,你媽媽身體怎麼樣?”
“哦!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我跟著爸爸一起生活。他一個人很快樂呢!”
“對不起……可是孩子,我想你父親一定很孤獨,你應該多陪陪他的。”他的語氣裏有一絲責備。
“不會的,我爸爸有許多愛好,還有一些年齡相仿的朋友,他們相處得很好。我會常常郵明信片給他,他會很開心我這麼年輕就有如此豐富的體驗。”
“可是,當你父親需要一根玉米或者一碗湯的時候呢?”那個男人說得不疾不徐,對亞斯來說卻如當頭一棒——父親從來不要求,也許不是他不需要,而是他根本沒機會。亞斯畢業即離開家,父親沒有阻擋,但他亦從未問過他是否希望兒子留下。
亞斯愣了一下,窗外是車站,不是他們上回遇見的地方。
“年輕人,我想,你該回家了。”
他看著這個和父親一樣年紀的男人溫和的笑容,和他手裏的四根玉米,突然有種想擁抱的衝動。爸爸,亞斯想他真的應該回家看他了。
做父母的對於子女的早年教育決不是一種無效勞動。雖然在某些年月,那些被教育者似乎處於一種沉睡狀態,沒有見到效應;但是,終有一天,會看見這種教育的好處的。
生命的姿勢
母愛是偉大而崇高的,母愛是從懷胎之時就產生的,母愛的責任並不是將孩子生下來就結束了,孩子的降生預示著更深的母愛階段的開始。
——穆尼爾·納素夫
一對夫婦是登山運動員,為慶祝他們兒子一周歲的生日,他們決定背著兒子登上7000米的雪山。
他們特意挑選了一個陽光燦爛的好日子,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就踏上了征程。剛天亮時天氣一如預報中的那樣,太陽當空,沒有風沒有半片雲彩。夫婦倆很快輕鬆地登上了5000米的高度。
然而,就在他們稍事休息準備向新的高度進發之時,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風雲突起,一時間狂風大作,雪花飛舞。氣溫陡降至零下三四十攝氏度。最要命的是,由於他們完全相信天氣預報,從而忽略了攜帶至關重要的定位儀。由於風勢太大,能見度不足1米,上或下都意味著危險甚至死亡。兩人無奈,情急之中找到一個山洞,隻好進洞暫時躲避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