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衍看完夫妻二人的雙簧,方才慢悠悠冷冷開口,“葛夫人既然提及昨晚的事,那本官就好好追究一番,對朝廷命官下藥,是重罪,當斬首示眾。”

他居然知道被下藥的事兒,兩人皆是一震。

知道又如何,沒有證據不做數,葛安榮握拳定了定神,繼續狡辯,“你少威脅我,誰下藥了?不過是占了我女兒的清白不想負責罷了,你就是個表裏不一的小人。”

殷衍冷笑一聲,“那接下來,希望葛夫人還能這般嘴硬。”

“人帶上來。”

黑衣手下將薛瑤提死豬似的摔到兩人麵前。

“女兒……”

“瑤兒!”

薛長遠和葛安榮齊撲上前抱著已經冰涼的薛瑤驚聲痛哭。

“昨夜此女欲對本官行不軌之事,未得逞怒由心生,轉而想行刺本官,已被本官當場伏誅。”殷衍趁此火上澆油。

葛安榮早就沒了方才自信強勢模樣,被滔天恨意支配。

腦子愈發糊塗,語無倫次,“不可能,瑤兒隻是想借著那股藥力,她怎麼可能想殺你?”

“夫人!”

一切都完了,薛長遠癱坐在地,死氣沉沉。

殷衍滿意笑了,笑中隻有無盡寒涼,“終於承認了。”

薛長遠自知此番是罪無可恕,不停向殷衍磕頭,頭磕出道道血痕,“饒命,大人饒命,我願意辭去官職,請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饒你?再帶人上來。”

又一具屍體被抬了上來。

而這具沒有薛瑤的新鮮,身上很多傷處,散發著股股惡臭,還有蛆蟲蠕動。

四周仆人紛紛掩麵不敢直視。

殷衍好意幫她回憶,“葛夫人應當認得此女,薛海麵前的侍女鳴翠,你將人丟棄在亂葬崗任由乞丐玷汙,這條人命又該怎麼算?”

表麵風光的縣令府,已然是爛透了,縣令貪婪愛財不作為,縣令夫人視人民為草芥,一兒一女囂張跋扈。

“她就是一個卑賤的妓子勾引我兒子,我堂堂縣令夫人難道還不能處置她?”葛安榮語氣冰涼,格外理所當然。

“人命在你麵前一文不值,你又比他們高貴到哪裏去?”

她妝發亂糟糟的,仰天長笑,“哈哈哈。”隨之換上一副更為諷刺的麵容,“大理寺的人在我麵前談人命值錢?你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才混到現在的位置。”

在他手下喪生的人多了去,憑什麼教訓自己。

“愚婦。”

也許她說的對,大理寺的人哪有不沾血,但殷衍此刻隻想為迤夢報仇,不想再聽她多話。

袖箭飛出,直入葛安榮的心脈,當場斃命。

須臾之間,薛長遠死了夫人,死了女兒,傷了兒子。

承受不住,一口老血吐出,已然萬念俱灰,隻剩下一把老骨頭。

殷衍臨走前,警告薛長遠,“薛大人,念你還有一絲做人的善意,盡快辭官吧!”

薛長遠老淚哭幹,一個人坐在被血腥味包圍的屋子裏,瘋狂悔過,“報應,都是報應,造孽!造孽啊!”

後來薛長遠辭了官,富貴家業全數被繳,帶著已經殘廢的薛海不知到哪裏去苟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