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指責起老子,白眼狼,賠錢玩意兒。
“伊老哥,鍾姐在嗎?”
王惠蘭來得及時,挽救了這場鬧劇。
鍾麗霞換上一副笑臉出去接客,“是王嬸子和祥安呀?快坐吧!”
“待會兒再收拾你。”屋裏的伊人和也放下板凳,瞪了她幾眼,跟著出去。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王惠蘭先是暗中看了看,果真如說的那般,家都快被搬空了。
她壓製住喜悅的心思,假裝友好,“回來祭祖,順道來看看,你家的事兒我都聽說了,你們也別嘔氣,縣衙府沒娶伊春,是他們沒福分。”
愣誰都聽得出來是反話,明晃晃的諷刺,尤其是當初還在他們麵前炫耀過。
鍾麗霞隻好打掉牙往肚子裏吞,繼續笑臉相迎,“多謝王嬸子關心。”
哪裏是關心,分明今日是來落井下石看笑話的。
“那縣太爺犯了事遷怒到你們頭上也著實不應該,沒嫁進去受罪也算萬幸,不過伊春以後如何打算呀?”王惠蘭是哪裏敏感提哪裏,生怕說漏一處。
這壞了名聲的姑娘再想找婆家可就不值錢了,而且誰知道她和那縣令公子有沒有提前幹些什麼事兒?
不用提,伊人和對這事兒也是頭疼萬分,“這……我們也正著急呢!”
如今出了這檔子不吉利的事兒,誰還敢娶伊春,可能倒貼別人都還要掂量掂量。
尤其是那不孝女還敢這般指責做爹娘的,早該將她打發出去,免得丟人現眼。
王蕙蘭熱心道:“正好,我有認識的人,有個適合她的小夥子,是個賣豬肉的,家底也算不錯,可以給她說說。”
實際上那戶賣豬肉的離這兒遠不說,人還長得醜,是個跛子。
伊人和和鍾麗霞一聽,覺得來了希望,“有勞王嬸子費心。”
連過去的不愉快都忘了,都期盼著能將伊春早早打發出去,最好能再得點彩禮錢。
現在家裏實在快揭不開鍋了。
她故作憂鬱為難,吞吞吐吐,“不過,他們家離這兒還要十多裏路,這一來二去我這腿腳怕是……”
兩人瞬間明白,四目對視猶豫再三,鍾麗霞從掏出一點兒碎銀子,“王嬸子,這一點兒心意還請收下,伊春的事兒就拜托了。”
王蕙蘭可不帶謝的,當麵,轉手就將那一點兒碎銀子毫不在意交給陳祥安,“那我就不客氣了,祥安拿著,記得回去給煙姑娘買些蛋和肉,我未來兒媳婦的身子可要好好補補。”
這一舉動又刺激得那兩口子咬牙切齒,不敢多言。
簡聊幾句後便起身告辭,她偏偏邊走邊高聲提不停,“對了,祥安,兒媳婦的酒樓是不是又出了幾個新菜?”
“好像是。”
“我得去嚐嚐,好久沒吃,想得緊。”
伊人和與鍾麗霞既羨慕又無可奈何,風水輪流轉,等陳祥安娶了煙寶兒,再考上狀元,那就是他們高不可攀的對象。
在屋裏裝睡的伊春不敢出門,已經淚流滿麵。
內心深處,她還是愛慕著陳祥安。
煙寶兒三個字深深刻在她腦子裏,視為仇人,曾經帶給自己的那些恥辱揮之不去。
現在聽旁人提及,她咬著被子,麵容扭曲,渾身都在發抖,“又是煙寶兒,你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要不是她……要是沒有她這個賤女人,自己就不會遭這麼多罪,就不會被全村人恥笑,家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四分五裂。
說不定現在已經嫁給了祥安哥,有個美好的姻緣。
她真的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