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愛的密碼 (2)(1 / 3)

他來參加父親的喪禮,他們父子已經多年不見。事實上,父親在他小時候就離開了家,他們一直沒有什麼接觸。直到一年前,父親才寄給他一張生日卡,說很想再見見他。

他和太太、女兒商量好要到佛羅裏達一趟。他現在是個律師,在計算過工作上已經訂下的忙碌計劃表後,他把探訪父親的日子,初步定在兩個月後。那時女兒的學校已經放假,他計劃開車帶著全家人南下看望父親。他草草寫了封短信,懷著悲喜參半的複雜情緒,把信丟進了郵筒。

他很快就收到了父親的回信。信寫在一張從小學生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上,從頭到尾,字跡模糊潦草難以辨認,錯字連篇,文法不通,標點也不對,不過卻有著濃濃的感動。

他對父親的知識程度感到有點難堪,開始猶豫著是否真的按照既定行程去見他。

剛好他的女兒在學校參加了啦啦隊,得去參加一個訓練啦啦隊技巧的營隊。那個營隊正好在放假時候開始,因此全家到佛羅裏達看望父親的計劃不得不推遲。

父親說這種情況他了解,但他有很長時間沒有再收到父親的信。後來他們偶爾會給對方打個電話,或者寄封短信,講的話也不多。通常隻是短短幾句,提一提“你媽媽”怎麼樣,或者談到幾段他小時候已經模糊的往事,讓他們借以拚湊起各自生活的片段。

11月,他接到父親鄰居打來的電話,說父親因為心髒不好進了醫院。他打電話和醫院的護士聯絡,護士說,他父親雖然心髒病發,但恢複情況良好。

後來父親打來電話說:“我沒事,你不必大老遠跑來,醫生說我隻是有些小問題,但是後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從那次以後,他每隔幾天就會打電話給父親,兩人聊著、笑著、談論著“很快”就要碰麵的事。聖誕節時他寄錢給父親。父親也寄了小禮物給他的女兒,又寄了一套鉛筆、圓珠筆給他。那套筆不值什麼錢,可能是在雜貨店打折時買的。女兒收到祖父的象征性禮物,馬上就丟到一邊。但他太太卻收到了一個水晶製的珍貴音樂盒,太太高興地在聖誕節那天打電話謝謝公公,父親解釋說:“那是你母親的,我希望它變成你的。”

太太對他說,放假時他們應該邀請老人到家裏來住,不過她又說了一句作為不邀請老人的借口:“不過這裏的天氣對父親來說,也許是太冷了。”

2月,兒子終於決定看望父親。這時他上司的太太正好要動手術,他得代替上司上班,還得加班幾個小時。他打電話告訴父親,說也許得3月或4月份再到佛羅裏達。

4月份,他終於來到佛羅裏達,但卻是來為父親料理後事。

他坐在小教堂裏,父親的遺體就放在外麵,身著挺拔、嶄新的海軍藍細條紋西裝,躺在深藍色的金屬棺材裏,棺材蓋的內麵還刻著“回家”二字。

他哭了,整個人癱倒在椅子裏,一麵啜泣,一麵對鄰居說:“我應該早點來的,他不應該這樣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

那天隻來了一個鄰居追悼他父親,沒有其他人,就連父親在電話裏提到的鄰居都沒有來。

莫莉的心牆

父愛是一種默默無聞,寓於無形之中的一種感情。

——所羅門

比爾從政多年,由於工作繁忙,他得花費大量時間加班,還得經常外出。鮑勃·科瑞參議員競選總統時,參加助選班子更是占用了比爾很多時間。因此,他很少與妻子班妮和兩個孩子紮克、莫莉在一起。

莫莉3歲生日的前幾天,比爾剛結束與參議員的長途旅行回到家中。他有幾次一走就是一星期,中間隻有回家拿換洗衣服的一點點時間。

那天比爾駕車帶著莫莉從百貨商店購物回家,她在後排座位上問他:“爸爸,你的家住在哪條街上?”

比爾覺得自己聽錯了,問她:“你說什麼?”接著比爾就明白了,雖然莫莉知道他是她爸爸,也知道他和她媽媽結了婚,但她並不相信她住的房子也是爸爸的家。

後來比爾讓莫莉相信了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可女兒對他在她生活中的位置還是不能確定。這種不確定的感覺不斷持續著,在許多方麵表現出來。要是磕破了膝蓋,她會跌跌撞撞地撲向媽媽,而不是爸爸;如果在學校聽說的事情有不懂的地方,她可以等上好幾個小時,卻不問爸爸,直到媽媽回家的時候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