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勒進一步研究下去,開始到各美術學校測驗學生的視力。結果發現7/10以上的學生視力都很差,隻不過程度不同罷了。視力既然不好,這些學生為什麼還偏要從事必須用眼的生涯呢?他發現這些學生從小就感覺到視力欠佳,因此特別努力,要使自己比別人看得更清楚,更敏銳。他們訓練自己的觀察能力,培養用眼睛看的樂趣,結果對視覺世界的興趣比普通人大。
艾德勒又去研究大畫家的生平,發現其中許多眼睛都有缺陷。眼睛不好而偏要做畫家的人何以這樣多呢?難道也是受他在解剖屍體時發現的那條補償缺陷規律驅使的嗎?
他又去研究盲人,證實盲人的聽覺、觸覺和嗅覺都特別靈敏。布魯克納、法朗次、史麥塔納和貝多芬等音樂大師所以特別熱心致力於聲音之美,似乎至少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聽覺有缺陷。
貝多芬就是一個令人驚奇的例子,他的聽覺從小就有機能性的缺陷,28歲時已經聾得很厲害了。4年之後,如果不用耳筒,連整個樂隊的聲音都聽不清楚。就在那年,他寫出美妙的第二交響曲。耳朵全聾之後又寫出更優美的英雄交響曲、月光奏鳴曲和第五交響曲。全聾了25年,最後居然還寫出不朽的第九交響曲。
艾德勒的研究,不知不覺地從生物學轉入神經病學,又從神經病學轉入心理學,就是從機能性缺陷的生理補償研究到心理補償。不過到那時候為止,他所注意到的各種補償都隻是無意識的,人的意誌並沒發揮作用。
他於是開始研究較為不明顯的實例。巴斯德就是個好例子。因為中風,腦子裏控製言語的那部分壞掉了,憑著超人的毅力,異常艱苦的奮鬥,終於在大腦中發展了新的言語神經中心。艾德勒發現了好幾百個相同的實例:小時候孱弱,長大成了有名的大力士;從前不良於行,後來成了芭蕾舞星:患過肺癆,卻成了大歌唱家等等。這些人拚命奮鬥,要克服他們的弱點,結果培養出超群的能力。這並不是造化在盲然補償,而是人的意誌在發揮作用。
他漸漸發現,這就像是一個定律,人往往因為早期的弱點而獲得他們奮力以求的成就。就像人必須有個欄才會跳過去;欄越高,跳得也越高。
樂在奮鬥中
向後看才懂得生活,但隻有向前看才能生活。
——凱爾克加德
威廉·吉爾蘭德的父親退休時已經有60多歲了。在那以前,他做了大約30年的鄉間郵差,一個星期有6天他都要跋涉在佐治亞洲東北部的山區裏,為人們傳遞著信件。
在他80歲生日的時候,威廉送給他一封信,信中特別說了幾句表示孝心的話。威廉說他們全家人都非常希望他能夠身體健康,心情愉快,並且能夠在歡樂中安度晚年。總之,威廉希望他永遠快樂。在信的最後,威廉建議他和他母親不要再幹活了,應該完全放鬆自己,好好休息。威廉認為,父親操勞了一輩子,現在他們終於有了舒適的家和豐厚的退休金,幾乎有了他們想要的一切,也應該學學如何享受生活了。
後來,父親回信了。他首先感謝了威廉的好意,然後話鋒一轉:“雖然我很感謝你的讚美,但是你讓我完全放鬆自己卻嚇了我一跳。”父親承認沒有人喜歡走坑窪不平的路,就像他走了30年的崎嶇山路那樣,“但是如果我們事事都順心如意,從來都碰不到困難的話,那或許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了。”
父親在信中寫道:“人生的意義不在於馬到成功,而在於不斷求索,奮力求成。每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都需要我們以堅強的信念去完成,這樣,我們的生活才會更加充實,意誌也會更加堅強。”
從他流暢的行文中,威廉似乎看到了父親寫信時的高興表情:“我們一生中最美好、最愉快的日子,不是還清了所有欠款的時候,也不是我們真正得到這套靠血汗換來的住所的時候,這些都不是。我記得在很多年前,我們全家擠在一套很小的住宅裏,為了糊口,我們拚命工作,根本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你還記得嗎?我每天最多隻睡4個小時。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當時為什麼不知道什麼叫累,又怎麼會覺得生活是那麼美好。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那時是在為生存而奮鬥,為保護和養活我們所愛的人而拚搏吧。”
“在奮鬥中求成功,我認為最有意義的,不是那些獲得成就的偉大時刻,而是那些小小的勝利,或是那些遇到挫折、僵局甚至失敗的時刻。試想,假如人人都輕而易舉地成功了,那麼我們就不是人生的參與者,而是生活的旁觀者了。要記住,重要的是追求,而不是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