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天君迷惑了,派人去請來麻通。
葛玉郎挑撥了二天王,回到了住室中,凳子還未坐熱,紫天君派的人,已然來到了相請。
他心中有些擔心,不知是露出了破綻,或是觸動了紫天君的一片迷惘之色。
葛玉郎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師父。”
紫天君嗯了一聲,道:“你過來瞧瞧這幅示寶圖?”
葛玉郎道:“師父可瞧出了什麼?”
紫天君搖搖頭,接道:“沒有,什麼也沒有瞧出來。”
葛玉郎仔細的看了那寶圖一眼,又望望攤在旁邊的牧羊圖,微微一皺眉頭,道:“這幅示寶圖,可能是假的。”
紫天君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葛玉郎道:“因為這圖上顯示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每一處都很明顯,那就是說,第一眼讓人看到的,就會生出一種錯覺,但如你仔細的瞧過了,覺出哪裏都不太像。”
紫天君道:“嗯!你是越來越聰明了。”
葛玉郎道:“師父教導有方,弟子隻不過是肯用心去學裏了。”
紫天君道:“照你的看法是……”
葛玉郎接道:“咱們上了那丫頭的當。”
紫天君道:“我也曾這麼想過,但這幅圖,又確是從達摩院中取出。”
葛玉郎沉吟了一陣,道:“不論那丫頭如何詭詐,但她無法避開咱們監視,隻要他們有消息傳來,咱們立刻追蹤。”
紫天君雙目盯在葛玉郎的臉上,瞧了良久,道:“好!你立即傳令下去,要他們隨時準備出發。”
葛玉郎應了一聲,行禮退出。
但他心中已有所警覺,似乎是紫天君對他有了懷疑。
再說劉婉蓉和宇文敬等,一路急趕,直奔向太行山。
四個人,都有著上佳的輕功,一路行走,快速異常。
不一日,到了太行山下。
望著那延綿不絕,重峰林立的山勢,劉婉蓉不禁顰了顰一雙柳眉兒,說道:“老前輩,太行山你熟嗎?”
宇文敬道:“太行山老夫倒是來過,但狂風峽卻是從未聽過。”
鐵夢秋道:“顧名思義,那狂風峽中,定然是風勢極大。”
劉婉蓉沉吟了一陣,道:“可是太行山太大了,千峰萬峽,如何一個找法呢?”
這時,幾人正停在一座火山路口,旁側一座山神廟,廟後是一棵大樹。
很少開口的藍小月道:“咱們一路行來似有飛鴿追蹤,小妹之意,咱們先進入山內,把追蹤之人引入歧途,再打聽那狂風峽的下落。”
忽見一人,由山神廟中緩步而出,道:“在下知道那狂風峽在何處?”
隻見那人年過花甲,老態龍鍾,而且有些微微的駝背。
鐵夢秋望了來人一眼,道:“太行駝叟。”
來人點頭一笑,說道:“不錯,老朽正是來長誌。”
鐵夢秋回顧了劉婉蓉一眼,道:“這人去過督帥府,說那牧羊圖,原本是他收藏。”
宋長誌道:“一點不錯,那牧羊圖,原本由老朽收藏,卻被偷了去,不知何以又輾轉落到督帥府中。”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牧羊圖的來曆,似乎已不關重要,現在何人手中,才是關鍵。”
太行駝叟未長誌啊了一聲,道:“定然在諸位手中了。”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你錯了,圖在紫天君的手中,你如是自信能夠奪得回來,那就隻管出手去搶吧!”
宋長誌輕輕咳了一聲,道:“老朽無能從紫天君手中搶到牧羊圖,而且,老朽也明白,那幅圖,並未直接的說出來藏寶之地,不過,老朽久年居住在太行山中,對此地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那狂風峽地勢險要,而且十分隱秘,氣候變化,更是莫可預測,如是沒有熟識的人,替諸位帶路,隻怕諸位很難到那狂風峽,縱然找到了,隻怕也無法進去。”
劉婉蓉道:“閣下能夠進去嗎?”
宋長誌道:“不錯,老朽外居太行山中,尤其是對那狂風峽中形勢,十分了解,不管諸位是否願意,隻怕都需要老朽的幫助。”
劉婉蓉道:“那一定有條件了。”
宋長誌笑一笑,道:“自然,重賞之下,才有勇夫,老朽如不為些什麼,怎會甘心冒險,帶幾位去狂風峽呢?”
劉婉蓉道:“好吧!那你就說說看什麼條件?”
來長誌道:“老朽也不是太過貪心的人,我隻想取得那藏寶的十分之一。”
劉婉蓉冷漠一笑,道:“老前輩果然一點也不貪心……”
語音一頓,又道:“如是咱們不要你閣下帶路呢?”
宋長誌搖搖頭道:“姑娘,那狂風峽是一處很奇怪的地方,顧名思義,姑娘就應該明白,那是一處充滿凶險的地方,如是姑娘吝惜那十分之一的藏寶,盲目涉險,隻怕是得不償失。”
宇文敬接口說道:“好!你就帶我們去狂風峽吧!”
宋長誌一怔,道:“答應了我的條件嗎?”宇文敬道:“自然是答應了。”
宋長誌目光轉動,掃掠了鐵夢秋一眼,道:“諸位聽到,如是諸位不同意,現在可以開口了。”
沒有人理會他,也無人多看他一眼。
宇文敬淡然一笑,道:“宋兄,請帶路吧!他們不滿意你的訛詐,但他們又都是識大體的人,所以,心中雖然惱火,但卻不得不屈服。”
宋長誌笑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帶你們去狂風峽,到那裏,你們自然就會覺得付出十分之一的寶藏,並不冤枉。”
轉身向前行去。
鐵夢秋緊隨在來長誌的身後。
似乎是,鐵夢秋整個的人就充滿著殺氣,使得太行駝叟,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不時回過頭來,望望鐵夢秋。
翻越過數重山峰,宋長誌在大岩旁停下之後,有點疲累的感覺。當下坐下來。
經過了一陣越山奔走之後,群雄都有著疲累的感覺,當下在巨岩四周,坐息了一陣,體能漸複。
劉婉蓉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道:“這是什麼地方,距離那狂風峽還有多遠?”
家長誌道:“這地方沒有名字,距離那狂風峽,還有五十裏以上的行程。”
劉婉蓉暗暗籲一口氣,道:“現在已經是申時光景,咱們能不能夠在天色火晚之前,趕到狂風峽去。”
宋長誌霍然站起身子,道:“趕到狂風峽,夜色已經低垂,咱們也無法進去。”
劉婉蓉屈指算了一算,道:“今夜裏月色很好,咱們何不乘明月進入狂風峽中,一看究竟。”
宋長誌搖搖頭,道:“不行,那狂風峽,入夜之後,風勢最為強烈,別說是人了,就是鳥獸,也無法在峽中存在。”
劉婉蓉道:“這麼說來,那狂風峽,峽如其名,風勢很大了。”
宋長誌道:“不錯,狂風峽是很奇怪的地方,老朽去過一次,一般說來,白天的風勢很小,但太陽下山之後,就開始有風,夜愈深,風勢愈大,直到太陽升起時,風勢才逐漸的減弱。”
宇文敬大感興趣,霍然站起,道:“宋兄,那狂風峽可是一年四季如此嗎?”
宋長誌道:“這個在下沒有仔細地研究過。”
宇文敬道:“宋兄如是說的不錯,那該是天象中一種奇觀,咱們得快些趕去。”
宋長誌站起身子,道:“諸位想象之中,那狂風峽,該是一處很美的地方。”
宇文敬道:“這個,咱們不清楚,還得來兄指教一下了。”
宋長誌道:“那狂風峽中,寸草不生,除了嶙峋的怪石之外,不見一根青草,找不出一隻飛鳥,而且狂風峽的周圍,都隱伏著毒蛇猛獸。”
宇文敬道:“峽中無法存身,毒蛇猛獸,都被逐了出來,這也是自然現象之一。”
劉婉蓉道:“毒蛇很多嗎?”
宋長誌道:“像蚊子一樣多,而且是各色各樣的毒蛇。”
藍小月低聲道:“姐姐,不用怕毒蛇,小妹有對付毒蛇的法子。”
宋長誌大步向前行去,群豪魚貫相隨而行。
太行山綿延數百裏,奇峰疊嶂。
這時,幾人已深入了山區。
沿途上,偶爾見到一兩家獵戶之外,很難見到人蹤,房舍。
山道崎嶇,行之艱難,幾人雖然有一身武功,但也走的十分辛苦。
劉婉蓉的武功,在幾人之中雖屬高強,內力也極精深,但她從未走過這樣長的山路,長途奔行之下,甚覺疲累,她生性好強,暗中咬牙苦撐。
夜色蒼茫時分,行到了一處群峰圍繞的峽穀外麵。
宋長誌側耳聽了一陣,道:“不聞狂風呼嘯,咱們進入穀中瞧瞧如何?”
宋長誌抬頭望望天色,道:“現在時刻還未到,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就可以聽到風聲了。”
劉婉蓉道:“狂風峽中除了狂風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危險嗎?”
宋長誌道:“老朽去過一次,被那狂風吹得不能久停,自行退了出來,至於是否有其他的危險,老朽不知道,不敢妄言。”
劉婉蓉低聲道:“師兄,咱們是否應該進入狂風峽中瞧瞧?”
鐵夢秋道:“如是峽內隻是狂風,別無危險,咱們應該進入穀中瞧瞧。”
宇文敬說道:“還有一件事,諸位必需早作安排。”
劉婉蓉道:“什麼事?”
宇文敬道:“我們不能太過低估紫天君,如是老朽的推斷不錯,他們明日下午之前,就可能找到這狂風峽來,所以,咱們必需選一處形勢對咱們有利的地方,使得紫天君無法以多取勝,無法用毒傷人。”
藍小月道:“宇文先生說的甚是,紫天君的武功雖然很高強,但小妹相信合咱們幾人之力,可以和他一拚,但十大毒人太難對付了。”
劉婉蓉道:“如若狂風峽,急風吹襲之中,無法用毒,咱們就在狂風峽中,和他們一決勝負。”
鐵夢秋突然向前行了兩步,道:“宇文先生,在下心中有幾點不明之處,想向先生請教一下!”
宇文敬道:“鐵大俠請教。”
鐵夢秋道:“先生和我們同來狂風峽中,難道全無用心嗎?”
劉婉蓉聽得一怔,默不作聲,暗中卻在運氣戒備。
宇文敬道:“想不到鐵大俠,對老夫竟然動起疑來。”
鐵夢秋道:“咱們已到了藏寶的地方,在下覺著,彼此之間,都應該有一個明白的交代了。”
宇文敬冷冷道:“鐵大俠要老朽交代什麼?”
鐵夢秋緩緩說道“老前輩的性格,極少直接涉入江湖上恩怨紛爭,但老前輩竟肯為我們破例出手,這件事,實叫人有些懷疑。”
宇文敬目光轉動,緩緩由劉婉蓉,藍小月的臉上掃過,道:“兩位姑娘,對此事有何高見?”
藍個月道:“不瞞你宇文先生說,對你,我早已動了疑,但因劉姑娘很信任你,小妹我又極為佩服劉姑娘的才慧,所以,我不敢妄自多言。”
宇文敬目光轉到劉婉蓉的臉上,緩緩說道:“劉姑娘對老朽的看法如何?”
劉婉蓉道:“坦白點,我也很懷疑宇文老前輩……”
宇文敬仰天打個哈哈,道:“這麼說來,諸位都有先見之明。”
劉婉蓉道:“宇文老前輩,不用太過得意,晚輩相信在未找到寶藏之前,宇文老前輩定然會好好的照顧我們。”
宇文敬笑一笑,道:“姑娘把老朽看的太善良了。”
劉婉蓉道:“我們唯一的危險,就是老前輩在我們身上下毒,而且,還是慢性的毒,使它慢慢的發作,如是晚輩的推想不錯,老前輩的預想應該是找到寶藏,至少是應該確定了寶藏所在之地,然後,再替你搏殺了紫天君等一批高手,毒性再行發作。”
宇文敬笑一笑,道:“諸位是否確定已經中了毒呢?”
劉婉蓉道:“沒有。”
宇文敬道:“劉姑娘很自信。”
劉婉蓉道:“你如若確是一位用毒的高手,但也不至於在我們的身上下毒,因為,你還有需要用我們之處。”
宇文敬道:“好了,現在,咱們應該有一個決定了,諸位準備對老夫如何?”
劉婉蓉道:“應該對付過紫天君之後,再揭穿我們之間的事,那是最好時機。”
宇文敬笑道:“可惜的是,鐵大俠缺乏了那一份修養的功夫。”
劉婉蓉回顧了鐵夢秋一眼,道:“師兄,我相信,咱們一路行來之後,他已有了不少改變,沿途之上,木肯下毒,那就是明顯的用心之一。”
宇文敬哈哈一笑,道:“姑娘說的不錯,這一路行來,在下確然有不少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