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敬道:“用火燒燒看。”
這時,藍小月從袋內摸出一包東西,笑道:“諸位見笑了。”
右手一揮,撒入那片茫茫煙氣之中。
突然間,煙氣內,暴閃起一片火光,整個的白煙籠罩之內,都是一片綠色的火焰。
宇文敬低聲說道:“咱們向後退一點,嚴警戒備,別要毒物跑出來傷人。”
鐵夢秋等人都依言向後退了一步。
但見那漫起的火光,熊熊燃燒,不過一盞茶工夫,火消煙散,那片茫茫的白煙,散飛淨盡。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火場中景物清晰可見,除了兩具屍體,還在燃燒之外,有著點點黑珠,想是被火燒死的毒蜘蛛。
打量了一下形勢,鐵夢秋突然飛躍而起,躍落到二門前麵。
劉婉蓉撥著場中的燃燒灰盡而行,一麵流目四顧,終於被她瞧了出來,院落四角,有不少冒出地麵的竹筒,想是來造煙氣之用。
但聞砰然一聲,鐵夢秋一腳踢開了二門。
奇怪的是,也不見有人現身阻住。
二門,是一個很大的天井院,四麵都是廂房,但所有的廂房門窗,全都關閉著,廣大的天井院中,也不見一個人。
劉婉蓉、藍小月、宇文敬魚貫行入。
這時,陽光普照,景物清明。
鐵夢秋緩步行入院中,高聲喝道:“紫天君,我們已經救走了徐督帥,而且,又因來找你閣下算帳,你如是稍有英雄氣概的人,應該現身出來,大家麵對麵以決生死。”
他這麵連聲呼叫,但四麵緊閉的廂房,卻是全無動靜。
宇文敬沉聲喝道:“諸位小心了。”
右手一場,一團黑光,直飛出去。
那團黑光,足足有拳頭大小,擊在木門上,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
屋簷上瓦落塵飛,那緊閉的木門,竟被震動。
鐵夢秋心中暗道:“這個不知用的什麼暗器,竟有著如此的威力,一擊之下,門裂瓦落,力逾千鈞。”
隻聽蓬然一聲,那黑光擊開水門之後,嵌在迎麵的小牆地上。
那是一枚烏黑油不的鐵蛋。
木門撞開,廂房中仍然是全無動靜。
劉婉蓉一皺柳眉兒道:“檢查所有的房間。”
長劍一揮,當先劈開了一扇木門。
鐵夢秋、鐵夢秋各自揮劍,劈開廂房。
所有的廂房中,都不見人影。
劉婉蓉輕輕歎息一聲,道:“他們走了,這是空城計,那吸血白蜘蛛,和宅院外麵的護衛,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宇文敬拿起牆間的鐵蛋,道:“他們到哪裏去了?”
劉婉蓉道:“去尋寶了。”
鐵夢秋道:“那牧羊圖畫的十分隱秘,紫天君怎能很快找到?”
劉婉蓉道:“不要小看他,隻怕他早已有了很完善的準備,一得牧羊圖,立時用作對照,隻要能找出一點頭緒,那就可以行動了。”
宇文敬征了一怔,道:“你是說,他已經找到了那藏寶之地。”
劉婉蓉道:“對!所以咱們要趕快追上他。”
宇文敬道:“可是,咱們不知道那藏寶之地呀!”
劉婉蓉道:“可以試試。”口中說話,手中長劍卻不停在地上劃動。
宇文敬道:“姑娘知道。”
劉婉蓉答非所問地道:“老前輩才慧武功,都非泛泛,經驗更是豐富,是否瞧得出這是什麼地方?”
宇文敬望著地上的圖案,呆呆出神,瞧了很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這地方,在下似很麵善,似曾相識。”
劉婉蓉道:“似曾相識?”
突然若有所悟地,道:“對!少林寺達摩下院,姑娘劃的地方,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緩緩說道:“晚輩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無意牽強附會,故意和少林攀上關係,你說它像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不錯,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長長籲一口氣,道:“那很不幸,咱們也隻好趕到那裏看看了。”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但不知是否要通知督帥大人一聲”
劉婉蓉道:“要!咱們離開此地了,要他們多多個心”
語聲一頓,接道:“有勞老前輩和師兄去采購一些幹糧,和夜間應用之物,咱們在西門口見麵。”
牽著藍小月,轉身而去。
宇文敬采辦好應用之物,行到約晤之處,劉婉蓉、藍小月,早已在等侯。
兩個人牽來了四匹健壯快馬,同時,也改換了男裝。
宇文敬道:“咱們也該上路了,也許途中咱們還有麻煩。”
劉婉蓉當先縱身躍上馬背,道:“幾位請上馬吧!”
四匹健馬,踏著雪花的春泥,趕奔嵩山。
這是中午時分,已近少林。
宇文敬把四騎健馬,寄在山下一戶農家,四人步行登山。
劉婉蓉道:“老前輩,咱們得設法先進入達摩下院瞧瞧,而且,要能夠不動兵刀,老前輩有何高見。”
宇文敬道:“如若紫天君沒有打擾,咱們裝作香客。”
鐵夢秋道:“如是有了紛爭,咱們就出手助少林逐敵,幫他們一個忙;至少也該遊曆一下整個達摩下院。”
四人計議妥當,直奔少林達摩下院。
所謂達摩下院,隻是少林寺中一座院落,占地甚廣,在少林寺重重的殿堂佛閣下自成一座院。
少林寺和往常有些不同,除了迎客的僧人外,另有八個中年僧侶,散布寺門內外,而且隱隱間可以瞧出帶著兵刃。
顯然,少林寺已得知消息,暗中有了戒備,但寺門內外的平靜,也說明了紫天君等還未鬧事。
鐵夢秋等四人中,除了宇文敬是暗藏兵刃之外,三個都是背著長劍。
八個戒備的少林僧侶,統統向前移動了身子,似是想要攔阻四人。
劉婉蓉突然一抱拳,說道:“諸位大師父,我們兄弟久聞少林寺的大名,難得今日路過貴寺,又正值貴寺大開廟門之日,咱們進寺去瞻仰一下就走。”
口中說話,人卻快步向前行去。
四俱的舉動都極快速,八個僧侶還未及布成攔阻之勢,四人已然越過了群增。
這時,正是年後寺門大開之期,進香的客人,不下數百人,大門口處,十分熱鬧。
少大寺一年難得有幾次大開廟門的機會,少林寺中僧侶,對這難得幾次廟會,十分重視,都不願太過驚擾香客,眼看四個人以快速的步法衝入了寺內,卻是無法攔阻。
但那少林寺僧侶並未有什麼驚慌之色,顯然,整個少林寺,都已有戒備。
宇文敬輕車熟路,帶幾人轉入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上。
那正是通往達摩下院的去路。
少林寺中今日香客雖多,但大都是奔入正殿,到達摩下院這條路上,卻是不見多少人蹤。
宇文敬等行到達摩下院的門前,門外早已並排地站著兩個中年僧侶。
鐵夢秋搶前一步,抱拳說道:“大師父,在下幾位兄弟,想進入下院,拜拜達摩祖師,希望兩位大師讓讓去路。”
左首僧侶合掌說道:“第二座大殿中,供奉著達摩祖師,這裏是下院,恕不接待香客。”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裏是達摩下院嗎?”
左首僧侶應道:“是的,這裏是達摩下院。”
鐵夢秋道:“這就對了,既稱達摩下院,供奉的達摩祖師,定然最多,希望大師父放我入院瞧瞧。”
左首僧侶笑道:“施主,你找錯門了,貧僧願意坦然奉告,這座達摩下院,是少林寺中師兄弟們,練習強身術的所在,就算貧僧放諸位進去,隻怕諸位也難以討得好去。”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要看我們的運氣,兩位師父慈善為懷,如是硬要攔我們,大家鬧起來,豈不是驚動香客,那對貴寺的吉譽,隻怕是不大好吧!”
左首僧侶一沉,讓到一側,道:“貧僧已勸說過諸位了,諸位既然是一定要去,貧僧隻好成全諸位的心願了。”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諸位小心一些,那位大師父已警告過我們了,這達摩手下院之內,危險萬分。”
宇文敬突展傳音之術,道:“諸位,請給老朽一個麵子,不可隨便傷了。”
已然穿過了一座庭院,進入了二門。
奇怪的是,這一路行來,竟然未有人攔阻。
但一進二門,情勢立刻有了變化,隻見三個和尚一起,分站了八處,隱隱間,布成了合圍之勢。
鐵夢秋本是當先而行,此刻卻突然停下腳步。
原來,他已發覺了少林僧侶這分布合擊之術,已然布成,一旦發動,必將是淩厲無匹,自己如拔劍迎敵,非要傷人不可。
劉婉蓉也瞧出了這合擊的布置的厲害,非致命的還擊,無可奈何。不禁一呆,也停下了腳步。
顯然,把這個難題交給了宇文敬,看他如何對付。
宇文敬無可奈何,緩緩行前幾步,揮揮手,道:“哪位大師領隊。”
三個和尚一組,分站了八處,三八二十四位僧侶,布成了精密的合擊陣勢。
正北方位一個五旬上下的灰衣老曾,突然向前一步,合掌說道:“我佛慈悲為懷,諸位施主,如若此刻想退出去,還來得及。”
宇文敬笑說道:“大師父不要誤會,我們久聞達摩下院之名,隻是參觀一下,然後,就離開此地,並無其他的用心。”
少林寺的和尚,果然是有著過人的修養,淡淡一笑,道:“達摩下院,一向不許外人參觀,諸位施主之願隻怕很難償。”
宇文敬道:“達摩下院,群僧雲集,想來不會畏懼我們四個人?”
灰衣老僧冷笑一聲,道:“就算諸位再多上十幾個,達摩下院也不會放在心上……”
宇文敬接道:“好!我們解下兵刃,可否參觀一下達摩下院呢?”
灰衣老僧冷峻地搖搖頭,道:“不行,達摩下院不是燒香的地方,諸位施主不要強人所難。”
鐵夢秋劍眉聳動,俊目放光,想發作,卻被藍小月一把拉住,低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千萬不可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