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門而立,微微閉起了眸子,少停開目,果然情形有了改變。
首先,她發現這道廊子內,立有無數人形皮偶。
這些皮人看起來,幾乎是和真實的人沒有什麼兩樣,隻是姿態各異,有些卻是一般人所不能模仿出來的。
這些皮人,是被裝置在各個不同的角度上,有立有坐,有臥有伏,甚至懸在空中,龍伸虎踞,不一而足。
鐵小娥看了一會兒,心中有了底,她己猜出,這些皮偶必是當初雲海老人親手製作安置的,每個皮人身上必暗藏一手極厲害的奇招,是以這多年以來,未聞有人能通過此廊的,今天自己貿然走入,要是通它不過,傳揚出去,可真是大大地丟人了。
鐵小娥如此一想,禁不住微微吃驚,同時也有些後悔。
不過這種感覺,是極為短暫的,很快便消失了。
她一直不動,靜靜地觀察著這些人偶,足足有半盞茶之久,才看出了皮人之數,統共是一百零八具。
一百零八個皮人,就有一百零八個不同的姿態!
又過了一會兒,她的目力已能完全適應,暗廊內也就越發地顯得清朗,這時她更看出,在這曲折的長廊兩邊,竟然安有無數麵小如貝殼似的鏡麵!
由於這些鏡麵相互映照出來的微光,才為這暗道內增添了一些光亮。
鐵小娥觀察到此,心中充滿了信心,她試著向前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到,足下所踩踏之處,竟是又軟又薄的地板。
非但如此,每當她抬足走動之時,整個的地麵都似乎動搖了起來,前麵的皮人也跟著前後左右搖晃不已。
鐵小娥自丹田提起一股真氣,頓時身輕如燕,她足一點地,已越出丈許以外,來到了第一具皮人身前,足方沾地,忽聽“叭”的一聲響,不知何時,那皮人一隻右手,竟然平胸而出,擋在了她身子正前方。
她暗自好笑,心忖這種招式,又能傷得了哪裏,於是她身子向下一探,便想由皮人臂下竄身而過。
可是身子方自一探,卻又是“叭”一聲大響,再者那皮人一隻右腿也抬了起米。
如此一來,鐵小娥要想通過,隻有一個辦法——挪開皮人的手腳。
她略一顧視,突出右掌按在了皮人右肩之上,同時,左掌向外一撐,拿住了皮人手肋,雙手執定之後,用力向上一翻,那皮人發出一陣吱吱聲,前後搖動了一下,那隻伸出的右手,不過被抬起了寸許而已。
鐵小娥大吃了一驚,這才知對方雖是一具假人,可是由於設計的精巧,其蘊藏的力道卻是驚人之極,看來自己如不施出全力,隻怕這第一步就走不過去。
想到此,雙手再次的一緊,全力向上一舉。
“轟隆”,整個的皮人為她推得倒了下去。
鐵小娥就在它倒下的刹那之間,掠身而過。
她身子方一掠過,又是“轟隆”一聲大響,再看那皮人已恢複了原來樣子。
鐵小娥僥幸通過了第一關,隻覺兩掌炙熱,雙臂發麻,這才知道這懸鏡廊實在是不易通過。這時整個的廊道都因第一具皮人的牽動,激烈地晃蕩不已。
鐵小娥足方沾地,忽見麵前黑影一閃,自壁角裏猛地撲出了一具皮人,雙手由上而下,使得是“雙燕歸巢”,直向鐵小娥兩肩上疾打了下來,掌風疾勁,威勢絕倫,鐵小娥忙身子向回一縮,橫右臂,向上一架,這一架之力,雖是阻住了對方來勢,可是卻痛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冷劍鐵小娥不由得勃然大怒,嬌叱了聲:“去!”
左手向外一翻,“砰”一聲,正正擊在了那皮人胸口之上,那皮人立時像個倒翁似地搖個不住,鐵小娥身子一偏,方要躍過上,猛可裏又有一股勁風,向她雙腿上掃來。
鐵小娥經過兩次教訓之後,已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股勁風未到,她已騰身而起,可是那皮人,竟像是早已料到她有此一著,忽然背脊一拱,一雙長臂由兩側直向空中抄出。
鐵小娥就空一滾,左手一按皮人頭頂,身似落葉的又升高了三尺,姿式之美,確是少見。
這位身負奇技,高風傲骨的佼佼女俠,今日在通過懸鏡廊的過程中,已施展出了全身的解數,她那一身詭異的武功,也委實令人驚異佩服。
就在她全力對付廊內皮人的當兒,龜山道上,卻飛馳而來了一雙少年男女。
這男女二人,身法都可以稱得上一個“快”字,二人匆匆來到了“雲海山房”前那木架門外,才站定了身子。
這時日正中天,陽光刺目難睜,二人站定後,容貌也就看得清楚了,男的是劍眉星目,猿臂蜂腰,一身雪白長衣,朗朗神采,蓋世豐儀,真正是人中之龍,再看那少女,櫻口瑤鼻,長身玉立,俏立那兒,有如玉樹臨風。
這少女上身上一件青綢緊身衫,下著同色彈墨八幅風裙,背插長劍,端的儀態萬千。
她微微偏首,目視著少年,歎了一聲道:“好了,地方到了,你找她去吧!”
少年皺了皺眉,道:“你……不進去?”
青衣少女忽然目眶一紅,背過了身子,冷冷地道:“我還進去作什麼,你難道想看我們打架不成麼?”
少年微窘道:“青青,你錯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是想為你二人化解一下,如果你能了解她的為人,也許你就不生氣了!”
楚青青忽然轉過身來,麵色一冷,道:“大哥,這件事你不必再談了,我與她的事自會化解,總之,我也不是好欺侮的就是了。”
白衣少年呆了一呆,一時也不知怎麼說才好。
楚青青見狀,忽然微微一笑道:“你又何必發愁,進去找你那心上人吧!”
說到此,語音一啞,麵上現出一片傷感,忽地掉頭如飛而去。
白衣少年喚道:“青妹……”
可是那姑娘卻頭也不回的去了,少年隻得長歎了一聲,轉過身來,穿過木架門,向雲海山房前行去。
他一直行到了山房正門前,見有一個矮胖的醜和尚佇立門前,便走過去,欠身施禮道:
“借問大師,適才可有一個少年女子來過?”
郭飛鷹打量了和尚一陣,心中一動,道:“後輩姓郭,名飛鷹!”
那醜和尚目光盯在郭飛鷹胸前那口銀光短劍上,麵上越發驚異,怔了一下道:“阿彌陀佛,恕老衲多問一句,鐵雲鐵大俠,是施主你什麼人?”
郭飛鷹不由暗吃一驚,目注和尚點了點頭道:“鐵大俠乃是家師,大師你……”
醜和尚口中又念了聲佛號,點頭道:“老衲海禪,乃這山房的住持和尚,正奉命在此恭候一人。”
說著,又打量了郭飛鷹一陣,慨然道:“莫非那人竟是少俠你不成?”
郭飛鷹搖頭苦笑道:“大師父,弟子來此乃是找尋前來的少女,並非是應貴山房之約來的!”
海禪大師冷冷一笑道:“今日之事,太也離奇,怎麼都與鐵老施主扯上了關係?少俠,你來此莫非是要找尋那冷劍鐵小娥姑娘不成?”
郭飛鷹麵色微紅,點頭道:“正是!”
海禪大師冷森森一笑,道:“鐵姑娘不聽老衲苦口相勸,已然進入了懸鏡廊內,此時未見出來,想必已被困在廊中,這都怪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郭飛鷹不由大驚道:“懸鏡廊又是什麼?在哪裏?大師父能否帶弟子前去一觀?”
海禪大師見這少年精華內斂,雙目炯炯有神,心知是一位身懷絕學之人,偏偏對人如此彬彬有禮,比之先前鐵小娥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真是不可共語,心中已先存下好感,隻是負責在此引度高人,卻不敢輕離職守。
當時聞言之下,歎了一聲道:“少俠有所不知,老衲奉命在此迎候一人,不便離開,鐵姑娘如真被困廊內,最多不過一日夜,待雲海大師兄轉回,自會入內放她出來,少施主盡可放心離去!”
郭飛鷹聽了這話,那雙長眉由不住微微一皺,低頭長歎了一聲。海禪大師看在眼中,突然心中一動,輕輕“哦”了一聲。
郭飛鷹抬頭驚奇的望著他道:“大師有何高見?”
海禪大師後退了一步,道:“少俠,請你報個生辰八字與老衲一聽,如何?”
郭飛鷹一呆,奇道:“這又何故?”
海撣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少俠客你莫非是丙子年四月十一日子時所生麼?”
郭飛鷹麵色一變,後退一步道:“咦!大師父怎會知道?弟子正是丙子年四月十一日子時所生,你……”
海禪大師又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向著郭飛鷹深深一拜道:“想不到施產你就是老衲在此所候之人!”
郭飛鷹愈發地不明白了,他苦笑了笑道:“大師父你這話弟子真正不解了,尚請明教,以開茅塞才好!”
海禪大師雙手合十,又宣了聲佛號,道:“郭施主你哪裏知道,敝山房每三年三月八日,開房接衲有緣,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老祖宗乃是佛慧智身,已能洞悉過去未來,每三年一現真身……”
搖了搖頭,又繼續道:“敝山房三年一開,接衲有緣的消息,本隻有極少數武林高人知道,後來卻不知怎麼,知道的人愈來愈多,甚至一些江湖油混之流,竟然也來此胡鬧,此輩人物,既無靈根佛慧,武功更是平平,而老祖宗所設的‘懸鏡廊’,除非有極高深的武功造詣,是不易通過的,這些人如何能過得去……”
他搖頭頻頻歎息,麵上現出一些愁苦之色,訥訥接道:“所以,這些年來敝山房所受的騷擾也就可以想知了!”
郭飛鷹兀自糊塗,正要發問,和尚又道:“自此以後,敝山房才不得已有違初衷,這開房盛會,也就有名無實了!”
郭飛鷹皺眉道:“大師所謂的老祖宗是什麼人?此事又與弟子何幹?”
海禪大師欠身合十道:“少俠可不要以弟子自居,老衲哪裏當受得起,隻說施主你乃未來武林中承先啟後不可一世的人物,否則老祖宗已四年麵壁,焉能為了施主又破格現身……”
郭飛鷹越發驚異,道:“老祖宗是一位有道高僧?”
海禪大師神色一變,道:“啊喲喲……郭少俠這句話問得太淺見了!”
郭飛鷹不由麵色一紅,那海禪大師卻正色接道:“老祖宗乃是當世僅存的佛門碩果,他何時從佛,何時圓寂,何時開始現身說法,就老衲這等年歲,也不甚了了,隻知其佛法浩瀚,功力無邊,該是神靈現世,這樣說,老祖宗是當之無愧的!”
大和尚說到此,連連合十打躬,可見其對那位祖師佛爺的敬仰了。
這番話聽得郭飛鷹真是驚栗不止,最奇的是自己隻是為找尋鐵小娥偶然來到此地,而這和尚卻能知道自己生辰八字,且謂自己為預定的有緣,實在令人難以理解!
當時,他麵上現出一團驚疑,搖了搖頭,冷然道:“這些話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大師父,請指出懸鏡廊所在,弟子要找尋那鐵姑娘去了!”
海禪大師嘿嘿一笑道:“郭施主,你此刻不信,老衲自是無法,等一會兒,你見著了老祖宗也就會明白一切了!”
郭飛鷹呆了一呆,對這些事,他仍然是沒有多大興趣,當時有些不耐煩道:“大師父可願帶我前去懸鏡廊麼?”
海禪大師點頭道:“當然,當然,少施主你隨我來。”
說罷轉身,大步向前行去,郭飛鷹跟在他身後,二人方自跨出那個月亮洞門,就見一俗家少年氣急敗壞地迎麵跑來。
海禪大師見狀立時定足道:“靈哥兒,你這是怎麼啦?”
那少年看了郭飛鷹一眼,怔道:“這人是誰?”
海禪大師含笑道:“這位施主,正是你所要接引與雲海大宗師的人!”
俗裝少年目光在郭飛鷹麵上一轉,“哦”了一聲道:“阿彌陀佛,這就是了!”
上前一把拉住了郭飛鷹的袖子,接道:“郭相公,你快快來吧!”
郭飛鷹一驚,道:“不要拉,你是誰?怎知我姓郭?”
俗家少年隻好駐足,一手搔著頭皮,道:“咦,老宗師交待要見你的,我怎不知你姓郭呢?”
飛鷹長眉微軒,這位老祖宗,可真是引起了他的興趣,當時他暗自道了聲稀奇,看來等一會兒自己是真要見一見他了。
海禪大師手指那俗家少年道:“此乃老宗師跟前的香火童兒,名叫靈哥兒,等一會兒,他要帶領施主去會見雲海宗師!”
飛鷹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去拜見這位老祖宗就是。不過,眼前我卻要……”
話沒說完,那靈哥兒忽然跺腳道:“大和尚,你到底是怎麼搞的?我奉命接引的是這姓郭的,你怎麼放進一個大姑娘來,老祖宗要是怪罪下來,你擔當還是我擔當?”
海禪大師摸了一下光頭,皺眉道:“老衲對她無法可施,又有什麼辦法?你怎麼不阻止她呢?”
靈哥兒搖了搖頭道:“她身手太快,我正想問她幾句,她卻己然跑進去了。”
說到此,一拉飛鷹道:“不好,我方才來時,好像聽得廊內連聲大響,別是那姑娘在拆房子了!”
海禪大師一驚,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你快快入內去看看吧!”
飛鷹聞言也吃了一驚,他倒沒有想到鐵小娥竟然會如此冒失,居然會在佛門善地如此胡鬧,當下忙跟著二人向前疾疾行過去!
眼前是一片荒靜的院落,地上滿是枯朽的落葉,周圍散生著許多參天的古樹。
三人走到那兩株梧桐樹旁,海禪大師正要道出“雙桐陣”,卻見郭飛鷹身形忽定,雙掌向前一分,平空左右一推,兩株梧桐樹已被壓得彎了下去。
就在靈哥兒和海禪大師轉身看望的當兒,郭飛鷹已如同一隻燕子似地飄了過去!靈哥兒呆了呆,張大了嘴道:“好家夥,真是好本事,老祖宗真看對了人!”
海禪大師生恐郭飛鷹誤會,當時忙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不要誤會,這是設來考驗入懸鏡廊的人武功如何的,施主目鑒力果真是高人一籌,令人折服!”
話聲方落,忽聽得“嘭”一聲大響,眼前落下了一陣砂土,靈哥兒臉色一白道:“糟了,郭相公,你快進去看看吧!”
郭飛鷹心中懸念著鐵小娥,聞言點頭道:“好!”
一個“好”字出口,身子已驀地撲了過去,到了懸鏡廊入口前,當時右手向外一推,把廊門推開,隻覺廊門甚是沉重。
門方啟開,就聽得廊內傳出陣陣的“碰、碰”之聲,似乎整個的石廊都在劇烈地震動者,在這些劇烈響聲中,還夾著一些鋼簧之聲。
郭飛鷹微微辨認了一下廊內情形,已知是一個設有厲害埋伏的地方,再從那些相互對映的鏡光下,進一步把眼前情勢看了一個仔細,不看則已,一望之下,使得他暗暗一驚,心忖道:“鐵小娥,你也太任性了。”
原來目光至處,竟有十數具皮人,散倒廊內,支離破碎,分明是為鐵小娥硬打硬折而弄毀了的。
這道懸鏡廊占地頗長,曲曲折折,蛇也似的延伸出去甚運,郭飛鷹心中擔心鐵小娥安危,向前走了幾步,高聲道:“姑娘你在哪裏?我來助你!”
說罷放步前行,他武功高絕,目光銳利,這些皮人半數已為鐵小娥重手法弄毀,失去了作用,餘下半數,雖是招式離奇,可是郭飛鷹又怎會看在眼中?是以輕而易舉的已前行了十數丈之遠。
他藝高膽大,一心懸念著鐵小娥情況,偏偏此刻前麵廊內,竟是一些聲音也沒有了,他更加著急,身子向前微縱,足落處,仿佛覺得足下地板微微一斜。
郭飛鷹猛一提氣,身子正要飄出去,就在這時,耳聽得“呼”一聲,一股疾風,直向著後腦上打來,他暗吃一驚,忙身子向下一坍,右手向上一托,已觸到了一隻皮手,才知是一具皮人。
他右手托住了那隻大皮手,向外用力一推,使出了七成內力,中聽“碰”一聲,硬生生的把這具皮人給翻了出去,但同時自己也覺得肩頭有點發麻,不由嚇得打了個冷戰。
他暗呼厲害,心神略定,卻忽聞前廊內一聲嬌叱道:“去!”
隨著這個“去”字之後,緊跟著傳來了嘩啦一聲大響,似乎是皮人倒地之聲。
郭飛鷹心中一喜,點足而前,口中高聲道:“是鐵小娥麼?我是郭飛鷹!”
鐵小娥沒有答話,隻發出了一聲冷笑。
郭飛鷹一連折了三具皮人,盡管武藝高強,卻也禁不住額角現出汗來。
當他轉過了前麵一個彎角時,已可看見這條廊道的盡頭,在模糊的皮人交錯影裏,正有一個披發仗劍的少女,揮劍怒砍著皮偶。
郭飛鷹一眼就識出了,這個姑娘正是鐵小娥,雖然他從來也沒有見過鐵小娥的本來真麵,可是鐵小娥那一雙淩人的剪水瞳子,他卻是熟悉的!
這姑娘真正是膽大妄為極了,她竟然以兵刃來對付廊內的皮人,已有十數具皮人手腳為她利劍砍斷在地。
這時就見她正自揮劍,迎著側麵攻擊而來的皮人麵門上刺去,可是那人身形忽進忽退,竟是靈活十分。
原來這是“懸鏡廊”最要緊的尾段部分,雲海老人在這一段廊道內的皮人身上,設下了最曆害的奇招,如非具有大智和特殊武功者,萬難通過。
其實說起來,以鐵小娥武功智力,隻需慢慢應付,並非不能通過,隻是她為人孤傲,自負過高,個性極強,哪裏肯一招一式地去琢磨猜測,盛怒之下,竟然拔出劍來應付。
在“懸鏡廊”內施展兵刃,已是大大違背了山房的規矩,更何況她下手過毒,把雲海老人苦心設計,窮極匠心製作的皮人,半數都毀於劍下,這些皮人一經劍毀,無異廢物,今後將再也難以修複了。
郭飛鷹目睹此情,不由大為驚心,他雖然不知山房規矩,可是鐵小娥如此放肆,顯然是不對的。
當下他高聲叫道:“姑娘使不得,快快收起劍來,待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他足下疾點,施展出鐵雲所授的輕功絕技“千裏戶庭”移步大法,身形微晃,已到了鐵小娥身邊。